“爹爹……孩儿不孝”
“好孩子,你没有不孝。”
胥兰蕙以为自己听到了幻听,抬头便看见胥德忠一身铠甲,双眼泛红,想来是因为自己没有睡好觉。
“母后”细微的声音让胥兰蕙注意到斗篷后藏着的萧竟遥,不过才六岁,还很害怕地牢。
胥兰蕙走前,狱卒将门打开。胥兰蕙疑惑问道:“陛下查清楚了吗?”
“兰蕙,你还想待在宫中吗?”胥德忠没有用敬语,萧竟遥闻言抬头。
“太姥爷,母后要去哪里?”萧竟遥拉紧胥德众的披风,窗外飘进来雪花。
这一年,宜兰国下了史上最大的一场雪。也是萧竟遥在宫中最后一次见到胥兰蕙,萧进牵着他的站在宫墙之上。
他抬头看着自己敬爱的父皇红了眼眶,自己很想跟着母后的话不敢再宣于口。这日大雪纷飞,宫中只剩下自己一人。
次日,便听闻母后带走了的不止自己的宫人,还有良妃她的孩子。
萧竟遥后来去找过萧进,自己的父皇却是一副欲言又止。萧进承诺如果自己这十年学的很好,就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并且,可以自由的去探望母妃。
萧进对自己给予了厚望,他想着为了父皇也是为了自己,应该奋发图强才是。
萧竟遥除了庆典以外,很少有机会见到母后。倒是,萧贺青会经常来见他。
“殿下,今日六殿下来了。见你在温习功课就没有进来,带了灯港处的糕点。殿下你要尝尝吗?”春桃侍女提着漆黑的木盒走上前,见殿下流露出的厌恶,心里一慌张险些跪下。
近来这五年总流传很多关于良妃的孩子的闲话,有人说良妃的孩子深得皇后的心。所以才将殿下留在了皇宫里,但人们又揣测是打算培养萧贺青为武将。
虽然前几年父亲就将真相告知,但是他不明白,萧贺青凭什么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而他就要留在这皇宫里。
后来在自己十五那年,就被立为太子。
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没得选,他属实是羡慕可以待在母后身边的萧贺青。
“近日,外面可有说什么?”萧竟遥讪笑道。
春桃已经习以为常,殿下总爱打听六殿下和皇后的事情。将糕点盒子打开,“近日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听闻,皇后打算在北郊举办一场马赛。”
“何时?”萧竟遥拿起盒中糕点,放在鼻尖细闻;一阵桂花香气,带着甜腻的味道。
“春分之后便是了”
忽地记起,上次见到萧贺青还是去年的月夕节。元旦时节,萧贺青病了,皇后谈起时嘲笑他贪玩贪凉,感染了风寒。
萧竟遥与她聊天,都是问起学业和身体状况。他失去了与她撒娇玩耍的时机,只能做个太子。
虽然看见了母后眼里的心疼和愧疚,但是自己还是羡慕萧贺青。
不甘心的问了句:“母后会来吗?”
春桃犹豫的样子,萧竟遥懂了,她不会来了。
一场马赛是吗?母后你更心疼谁呢……
春桃眼见太子殿下勾起嘴角,眼神中是她不熟悉的样子。上一个伺候殿下的人意外坠井,她连忙收起自己的揣测,总的来说,殿下稳坐太子之位。而她只想跟着混口饭吃,闭上自己的眼睛和嘴巴,自己应该可以混上个官职。
春桃知道太子并不像大家所认识那样,但是尚宫巧离都说了跟着太子,就得忠心太子。否则,小命都不知道是怎么没得。
春分之后三日,北郊举办马赛。
太子早早就到了,坐于高位。身着金色纹路的玄紫色锦袍,腰间挂着金文白玉。端正的坐在正位,下位空着。
纪家的二公子上前与之搭讪,自己的兄长和太子殿下自幼相识,弟弟有和六殿下相熟。他也想要巴结巴结,大哥与小弟都是一母所出,自己只是个庶子。
“太子殿下,赛事还有一刻钟就开始了。殿下打算上场吗?”
萧竟遥抬眼认出来这是纪雪凛的二弟纪明,“怎么就你来了,你的兄长呢?”
“兄长陪阿檀去了六殿下那里”纪明眼尖的发现太子殿下微蹙的眉头,果然,太子殿下不喜六殿下。
如果替殿下赢得比赛,那么自己也能得到一席地位。纪明想着便勾起一抹邪念,尚不知自己陷入了局中局。
纪雪凛带着弟弟前来,弟弟则是一脸不情愿。远远的便看见了同兄长打招呼的太子殿下,他光明正大的翻起白眼。
纪家人才辈出,何须巴结太子。世代里纪家的能人文士多的数不清,都说文曲星选中了纪家。纪雪越看着章姨娘生的二哥毫不遮掩的巴结,不由得冷哼。
纪雪凛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谨言慎行,你若是不喜便去六殿下那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