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凛牵着马,马背上太子殿下神色慵懒,时有时无地看向牵着白马的六殿下。六殿下的马儿好似在闹什么脾气,一会蹶蹄,一会昂头恼怒。一路上都是六殿下的哄骗声;“好啦,好啦,下次一定赢回来!”
“真的!”
“我不骗你,我一会就去为您亲自采摘果子!”
萧竟遥忍俊不禁的看着那马儿恃宠而骄的摇尾巴,心想,要是他,他肯定将马儿给丢了。
要是他,一定很好哄。
“太子哥哥,让你见笑了。银奇是一匹好马,虽然性子脾气都不温顺,但是他关键时候,从来都不掉链子的!”萧贺青抚摸着马背上的毛,欣慰道:“瞧。我们家银奇,今日立下了大功!”
纪雪凛与萧竟遥相视而笑,也许是他们误会了。
六殿下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真诚而纯粹,当年之事定不会是眼前之人所设计。
“六殿下!”等的着急的纪雪越一看见萧贺青就急着招手,瞥见一旁的太子殿下又急忙收回手。
“阿檀!”萧贺青牵着马儿着急的将银奇拉到了终点,连忙问:“怎么样,第几?”
纪雪越摇摇头,“我是第一,可是小组成绩的平均一下。六殿下呀,咋们第七名。”
“怎么大家表现不佳啊”萧贺青环视一圈也没看见牡丹刺客,便听纪雪越嘲笑道:“你别说,有些队伍直接走错路了。走到昌纪河去了,喏,就是那位书生。大傻子一个!”
书生像是有意识走来,对着萧竟遥行礼问候:“太子殿下,方才与我一同组队的秦桑公子让我交予书信一封。”
书生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书信外还夹着一朵牡丹的花瓣,散发着阵阵牡丹香。
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标记可太熟悉了。
这不是牡丹‘姑娘’爱留下的记号嘛……
太子殿下脸色一黑,冷着脸将信封递给了纪雪凛。上前与安道禅师简言说了一下这一次的发生的事情,“安道禅师,这件事尚且需要排查,我会让人将此处包围起来。禅师莫怪,还请禅师先行前往临宜书院替我们禀明这一事。”
“好,贫僧前行一步告退。”安道禅师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萧贺青面前。
萧贺青本以为逃过一劫,立马站直与之行礼。
安道禅师年纪大约四十,相貌却很看着清秀。
和尚,既然也能长得清秀。本就是超凡脱俗的身份,却又长得好似还在红尘之中,萧贺青有些慌张:“安道禅师……”
纪雪越虽然也很怕安道,却不像六殿下一般如同老鼠看见猫一般,仿佛是血脉压制。
“安道禅师”
“上回听闻你感染风寒,贫僧让人带了几幅调理身子的药。放在了驿站之中,记得取。”安道不等对方说话,便行礼告辞。
纪雪越越看越觉得奇怪,对着安道禅师背影百思不解道:“这是安道禅师吗?我怎么觉得像是鬼上身,这……六殿下,你是不是抓住了安道禅师什么把柄?”
纪雪越的表情生动不已,逗笑了一旁的书生。
“你笑什么?”
书生摇摇头,打趣道:“我这进京前来本就是走的这条道,一路上的都在听说这场赛马是由安道禅师主持。众人听说是安道禅师主持后都十分放心,纪公子可知为何?”
纪雪越翻起白眼,“知道,都说安道禅师守正不阿。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么关心。”
书生又是摇摇头,正儿八经的解释:“他虽守正不阿,但心系民众,两者并不冲突。民众放心却也是如此,安道禅师一直都很慈悲。”
“慈悲?你是不知道,安道禅师先前不知告了多少状。慈悲的话,干嘛要多管闲事阿。我因此被先生打了,几天手都疼!从来不见那老头……他从来都没有给我送过药!”纪雪越气的咬牙切齿,就差打人了。
萧贺青从上到下审视这个身着素衣的男子,说话慢条斯理,似乎不被纪雪越的情绪感染。好奇道:“公子怎么称呼?”
书生对上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少年精致的五官盛着柔和的清风,像是万千耀眼的星星,这一刻恍惚间,仿佛为了你而来。背后的雪山洁白无瑕,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带着柔光,书生不自觉扬起笑容:“六殿下,在下程周。是从春安镇来的,小地方……小地方。”
萧贺青心中的好奇瞬间消散,眼底泛起失落,掩饰一笑:“不必紧张,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