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竟遥苦涩笑了起来,君王的威严之下,笑容苦涩颓靡:“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纪雪凛听着上座的人笑声,冷漠开口说道:“那棵梅树开花了,也有了几分变化。只是,你还认不认得出梅林之中哪棵才是你我细心浇灌的呢?”
萧竟遥抬头对上了纪雪凛的双眸,满脸不可相信:“雪凛,你在说什么?”
纪雪凛看了一眼门窗,对上了他的凤眸:“陛下,微臣从不曾对着你说过假话,也绝没有二心。只是,如今,您已经坐稳了宝座。微臣想辞去太傅一职位,想要住在梅树下安心修养。”
他起身跪在地上,行礼后又道:“梅院中有灾虫作祟,我此番是要保护它。并不是诚心惹恼陛下,望陛下恕罪。”
萧竟遥听出来话外音,扶着他起来。纪雪凛对着他告辞一鞠躬,出到门口又回头说道:“陛下,望你三思清楚。”
公公进来时就看见陛下威严的脸上挣扎着克制自己的笑容,问道:“陛下,太傅说了让您这么高兴?”
“朕很高兴?”
公公点头,吩咐外面的太监收拾了一下刚才太傅喝过的茶杯。眼尖的看见椅子上落下了一点点桂花糕的碎屑,惊呼:“这……这是哪里来的?莫不是太傅留下的,可……”
萧竟遥上前拾起碎屑在指腹中搓揉,笑道:“无碍,今日便室外走走吧。”
庭院的莲池如今凋谢的差不多,不知不觉已经逛完了整个御花园。公公见他精力似用不完,笑道:“陛下,不如在庭中歇息片刻吧。”
“此处离太傅歇息的院子还有多远?”萧竟遥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的打量景色。
公公招呼婢女上前给陛下倒水,亲自扇扇子:“陛下,此处离太傅的院子相隔一堵墙。若要过去的话,要绕开莲池从刚才来的分岔口穿过假山才能去到。”
萧竟遥惊讶说道:“是吗?居然这么近,朕居然不知道。”
公公用碟子摆好糕点,吩咐道:“去御膳房取些桂花糕来,陛下想吃。”
萧竟遥疲倦的摆摆手,撑着脑袋显然是困了。公公吩咐人在一旁庇荫之地摆放起了一张躺椅,萧竟遥赞许的看了公公一眼,便躺了上去睡觉。
公公摆摆手,只留下两个扇风的人。便退到了几米开外站定,莲池之中是一道蜿蜒的廊,公公们站在廊之下,静静的等陛下的召唤。
婢女慢慢的力道就不及了,萧竟遥开口道:“让崔德叫人轮流来给我扇风,你们下去吧。”
公公见婢女回来了,有些怒气,“你们怎么能私自回来?”
婢女两人都跪在地上,怯步说道:“陛下让崔公公叫人轮流去扇风,奴婢们就先回来了。”
崔德的怒气顿时消散了,脸上来露出了笑意:“去喊吧,叫些长得好看的过去。”
婢女们起身就去叫了,崔德身后的公公不解:“崔公公,为何要叫长得好看的?”
崔德抬起脚就是踢踹,“陛下什么时候近过女色?现在这么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公公们恍然大悟,崔德怕陛下恼火,又嘱咐道:“喊一些有力气的侍卫一同轮流去扇风,让这些人都脚步轻点。要是陛下想要留下谁,就不可上前去了。”
众人异口同声:“是。”
萧竟遥一直眯着眼睛看一眼轮流的人是谁,就闭着眼睛等着来的人到他身后扇风。一直几轮下去了,似乎都没有他想要找的人。一个婢女走路的时候都扑到他这里了,萧竟遥敏捷的从另一侧避开,“谁教你这样的?!”
婢女身形一顿,立马跪下磕头认错:“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陛下饶命。”
萧竟遥话到嘴边的拖出去斩了还没说出口,就想着万一杀错了,怎么办。烦躁挥挥衣袖,“给朕滚出去,换人。”
婢女连忙爬起,退了出去。
崔德听见婢女说陛下发火了,疑惑的说道:“难道是老奴会错了意?”
萧竟遥等了许久,没有一个他认为是萧贺青的人。他拾起石桌上的桂花糕,带着情绪的咬了一口,耳朵微动。眼前的宅院之中传来了两人争执的声音,萧竟遥静默了一瞬,立马躺回了躺椅上。
“哥,我真的闻见了桂花糕的气味。”
“这里是皇宫,且不可胡闹。”
“可是,我就出去一小会,马上就回来。”
“不行,若是碰见宫内的禁军。我们都会没命!”
“不管了,我就去墙头看一眼。”轻功飞上了屋檐,又跳转墙头,却和亭子里的人两眼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