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所以那天你看到了?”贺砚笑着看他。
林序阳愣愣点头,又急忙摇头,“我才没看到……”
就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贺砚笑着看他,也没说话。时钟的滴答声在静谧的卧室里响着,林序阳看着上面的刻表,心里有些无奈,但也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贺砚仿佛知道他的这份期待般,没有像之前那样逗弄他,还有一会,就到了林序阳的时间。
他们两个心照不宣,一个上了床裹紧被子,一个下楼跑到厨房又去拿了温好的牛奶上来。
林序阳不懂贺砚为什么像是有肌肉记忆一样一直给他拿着睡前牛奶,明明晚上他才说过自己比他高的。
他喝完了牛奶,才从床上起来又去漱了下口。贺砚收拾着桌上的书,在林序阳刚刚阅读的书籍页面停顿了一秒,视线凝滞在了上面的一副图画中。
画中有两个披着大麾的仙人腾云驾雾,飞在缥缈无迹的一处虚空中相视一笑。这幅画出现的突兀,贺砚蹙了蹙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本书。
他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被他在每个无人陪伴的日子里被他抚摸过无数遍。书中的内容不管是有趣的,还是无聊的,连带着书脊、封面,甚至是里面的每一幅插画,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当他要翻看书籍的封面确认时,林序阳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已经洗漱完毕,刚刚又重新洗了把脸,看起来很精神。贺砚若无其事地将书籍翻回原来的页面,拿书签带隔上了。
林序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自顾自上.床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瘫在床上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软床垫舒服,军训两周睡着学校的硬床板硌得我生疼。”
贺砚说:“回去给你买床新的软垫。”
“不用不用,到时候毕业带走多麻烦。”
贺砚笑着道:“毕业我会帮你收拾,不麻烦。”
林序阳哈哈笑了一声,大声道:“那我提前多谢你啦!”
贺砚温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此时时钟已经快要指向十二点,贺砚将门边斗柜上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昏暗中的一切感官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林序阳拿着手机窝在被子里,他的右手藏在了被子底下,没有拿出来。
他这次睡在了右边的位置,把左边给了贺砚睡。贺砚上.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才把视线移动到了林序阳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上。
他的神色很专注,丝毫没有要为即将到来的零点心急或者紧张。贺砚抓紧了自己的右手,盖上被子后在他旁边躺了下去。
缓慢规律的呼吸声交错在两人的耳边,这张床睡两个男生刚刚好,放了两张被子后反而显得有些逼仄。两人都没有说话,林序阳也关掉了手机,静静听着贺砚的呼吸声,脸慢慢红了起来。
零点一过,林序阳的手透过两层被子的阻隔伸了过来。他的手很热,面色没有像之前那样异常渴.望,但眸中的期待骗不过人。
贺砚的右手没动,被他圈住后第一时间没有动作,而是任由林序阳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
林序阳握紧后颤了下,侧过身子在昏暗中看了一眼贺砚的侧脸,低声问道:“贺砚,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是不是不舒服了?”
不舒服这个词在两人心照不宣的过往生活中是个十分敏感的词汇,许多时候都用这个来指替需要对方的帮助。
贺砚侧过身子看他,林序阳看着他笑着的眉眼没有说话,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他将自己的被子盖到了贺砚的身上,自己从中间钻进了他的被子范围内,抱住了他。
温暖不断从另一个人身上渡过来,这种感觉亲密又奇妙,暧昧的心照不宣,又觉得无比自然,仿佛两人经常这样做。
贺砚看到了对面不远处的挂钟,已经过了零点,但他身上那种被寒意侵袭的感觉却越来越重了,丝毫不减还变本加厉。
今晚分明是轮到林序阳,为什么他的异变还没有消失,还出现了之前第一次的那种感觉?
林序阳自己心里也打着鼓,零点过了,但他没有丝毫被控制的感觉。为了不让贺砚生疑,他主动做出需要他的模样,想让他认为一切照旧。
他的右手虚虚放在身侧,没有碰到贺砚的身体。他猜想自己现在右手背上应该是没有图腾存在的,所以他的身体还没有变化。
贺砚眸里有捉摸不透的迷惘,昨夜已经发作过一次的牵引力没有了,只剩寒意还有那股亲近感还在,怎么会这样?
那图腾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