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和林序阳站在门内,林序阳屏气凝神没有说话,贺砚牵着他的手,看向门外围着的一群人,大声道:“下楼前董医生嘱咐过我,让我挑一位七月子时出生的人上去。”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一位带着墨镜的中年富态男子抢先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腋下夹着个包,看起来颇有市井气。
看着贺砚和敛眉的林序阳,他露出一口金牙笑着道:“我就是,那我就先上去了。”
贺砚看着他没有说话,就见男子的脚刚要踏进门槛半步,却像是忽然被人在空中定住了一样,他脸上带着惊异直直看向贺砚和林序阳的后方。
董玉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门外的人都穿着大衣棉袄,他却在门内穿的像要去度假晒日光浴一样自在。
他从自己的花色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包撕开了一半的烟,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上后才眯着眼睛道:“居然敢在我面前撒谎,下次别让我在未名堂看见你了,肥仔。”
男子说不了话,但是瞳孔里的惊异却是实打实的,就见董玉殇错开他的位置,走到门前叫了一位天命之年头发半白的老姨跟他上楼看诊。
老姨看起来有些意外,抿着唇跨过了门框,在经过男子时瞟了他一眼,又讪讪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后怕。
董玉殇走回门内抽着烟看了贺砚一眼,心想这人还是老样子,不管几岁都是腹黑又会算计的货。
他面上笑嘻嘻看着贺砚,带着自认为非常友好的口吻道:“我看诊不能留着其他人在楼内,可别待会被什么人误伤,那我可就管不了咯。”
“打扰了,再见。”
贺砚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牵着林序阳离开了,从人群里走出来后林序阳才回头看了未名堂门口一眼,低声问贺砚道:“你为什么要说刚刚那个要求是董医生提出来的,他明明在下楼前没有交代我们。”
贺砚笑看他一眼,挑眉低声道:“想知道为什么,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林序阳抬头看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羞恼反驳,但也没有直接按贺砚说的做,而是歪头道:“我猜你这样说是因为怕我们被别人记恨上,所以才说是董医生要求的。”
“而且你说的七月子时这个条件应该也是随便说的,就是料到有人会投机取巧,后面那个老姨则是董医生下来自己选的,她肯定不是那个时间出生的人。”
“聪明,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贺砚笑着,有些讶异林序阳什么时候脑子转的这么快了。
他看着林序阳低声继续道:“的确是为了确保我们两人的安全,出门在外我们要低调行事,也别惹上什么人。一般来这边看病的十有八.九都是命不久矣或者是被特殊病痛折磨的人,难不保会有些人比较极端,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而我也要好保护你。”贺砚说完紧紧牵着林序阳,心照不宣般和他互相对视笑着。
在这处夜幕没有星星的天空下,月亮却异常的明亮。贺砚和林序阳走到了未名堂隔壁的民宿前,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居住的房屋,就像是在一块世人不知道的地方凭空多出了这两栋房子来。
寒冷的风猛烈刮着站在未名堂前等待的人们,刚刚那名被董玉殇定在门前的男子在他关上门后就被门震了出去。
他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冲着跑向了隔壁的民宿,脸黑的像爆炒八百回的锅底。
门外众人被这出杀鸡儆猴吓得再也不敢造次,变得老实了些。贺砚牵着林序阳刚进民宿大门,就看见早上车他们来这边的司机师傅正坐在前台沙发旁边和前台小哥聊着天,看起来像是在等他们。
司机师傅和前台刚换夜班的年轻小伙叙旧,感谢他之前送给自己的荷包。小伙满脸疑惑,还想问司机师傅是什么时候的事,贺砚和林序阳就进来了。司机这下也来不及和他说话了,直接凑上去问他们怎么样。
贺砚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情况,司机师傅表情极其可惜,但也没有太过计较这些,只是说希望明早有人需要他车回去,不然他这油费又要去了一笔钱。
贺砚笑了一下,低声和他道:“应该会有的,不用担心。”
他话刚落民宿的门就被嘭地一下踹开,民宿的门有两层,一层在外围,带着篱笆,另一层在里面,是铁的密码门。
几人一看这人脾气忒大,怒气冲冲走进来后直接跑上了楼梯,看着怨气冲天。
司机师傅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笑了笑道:“那的确是有着落了……”
贺砚和林序阳在和司机告别前又在前台多续了一晚的房间费用,因为第三天晚上还要见董玉殇,见完后肯定不能立即离开,所以还要多住一晚。算上今天他们交的两天房费,加起来就是三晚两天了。
他们牵手走到定好的房间,房间在五楼,好巧不巧还看到刚刚那男子正在开他们隔壁的房门,应该就住在他们隔壁。
男子看到他们走过来脸更黑了,极快开了门将门用力关了上去,震的这栋看起来崭新的楼房差点落下墙灰来。
两人没有理会男子的泄火行径,贺砚将林序阳揽住开了门,进去后立刻锁上房门,才将放在衣服内袋里的几包符纸拿出来。
林序阳呼了一口气,四处看了下周围的房间布置后在民宿玄关上拿过一把热水壶看了一下,发现居然是新的,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使用过。
贺砚看了一眼后接过他手上的水壶,也看了一会才道:“感觉这处地方和那个董医生都很奇怪,东西怎么都看起来这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