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众人在听到身后嘈杂的声音时都忍不住转身,随后又惊恐的避让开,只许惜溪像是没瞧见众人眼中惊骇的目光一样,旁若无人的在街上纵马。
蔡建被许惜溪拽在马后,身上没一会儿便蹭的到处都是血渍,麻绳只一根系在那里,随意动作一下人便会翻滚起来,不消一会儿蔡建身上的衣服多处都被磨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皮肤。
“你疯了吗?有什么事私下不能商量,非得闹成这样吗?”
许惜溪看着马前站着的两人静默一瞬后才道:“没疯,不能。”
见梁潇还要再劝,许惜溪皱了下眉直截了当道:“让开。”
祁平秋见状虽面上仍在犹豫但脚下却已经开始动作,许惜溪见人群里有人靠近,随即打马便往前跑,似乎连眼前两人的死活都不顾了,要不是两人刚好被身边人拽了过去怕是也要被踩在马蹄下了。
“疯了!真是疯了!”
梁潇怒喝道,祁平秋却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身后的人群,只是刚刚伸出的手早已不见。
许惜溪一路打马往城边跑,直到被许裕和拦下后才终于停了。
许裕和盯着许惜溪半响无言,许惜溪却先一步跪在了地上,还不等两人中的谁开口,京中的巡防营便到了。
……
“你好大的胆子!”帝王将身边的桌案拍的啪啪作响,许惜溪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片刻后皇帝才终于冷静下来。
“朕前些日子才听说你与蔡家公子偶有书信往来,既如此又何必闹到这般田地。”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许惜溪却是跪着扫了一眼皇帝身边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帝挥手让众人退下后许惜溪才一脸委屈的看着上首的皇帝道:“正如陛下所说罪子与蔡家公子一直有书信往来,可他始乱终弃,甚至,甚至……”
许惜溪顿住吸了吸鼻子又道:“甚至已有了外室,还与外室有了孩子,罪子身为陛下亲封的郡主,自小便是县主,受不得这份气这才……”
许惜溪哭的伤心,皇帝却眯着眼半晌才开口道:“可朕听说你一直和朕的两个儿子也都相熟,还有那探花郎和商贾梁家也与你交情不菲。”
许惜溪抽噎了半响才道:“两位殿下龙血凤髓罪子从不敢高攀,余下两位也不过年少时玩乐的情分,只这情爱一事半分不由人,若是我早知他是这般负心薄幸之人我绝不会同他相识。”
看着下首跪着的人一副颇为痛心的模样,皇帝也忍不住信了两人间的情谊,不过其实两人的情谊对于皇帝来说也并不那般重要,但最近许家的儿子凯旋……
“呵,即便如此你便能当街行凶吗,既然你进门时便一口一个罪子,那想必朕罚你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闻言冷声道:“来人,拟旨,安平郡主当街行凶,念在其过去有救皇子之恩,从轻处罚,即褫夺郡主封号,食邑削减三百户,月例减半,府中仆从减半,禁足县主府半年任何人不得探望。”
啧,果然不是女主就是烦,女主囚禁好歹也是美男争宠,自己和个糟老头子玩囚禁,有时候真的很想抱勾。
“谢主隆恩。”
还拟旨,拟就拟用嘴拟呗,咋还用屁股嘀嘀咕咕,迟早收拾掉你这个封建余孽。
……
看着门口高声宣旨的人,许惜溪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周围人抖做筛糠,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许惜溪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功夫走神。
什么恶心东西吐出来还要人放嘴里嚼两遍,墨都没干就送过来了,要是其他事上办事效率这么快早统一几国了。
听到头顶终于消停下来,许惜溪才面色恭敬的伸手将圣旨接过:“罪臣接旨。”
周围喧哗声渐起,一队人往里去清算府里的仆从,另一队人则立刻起身去清点食邑,动作之快让许惜溪觉得这些人更像是路过。
不过好在即便许惜溪已经不是郡主,但到底父亲还是骠骑将军众人也不敢太放肆,只点清了人后便从红梅的手里拿了册子离开了。
少了一半的人之后府里瞬间就荒凉了下来,不过许惜溪也只是拍拍腿上的土毫不在意的往后院去了。
“小姐,吃饭了。”红梅拿着手里的餐盒往里走,白山则是满脸怒气的跟了进来。
等许惜溪看到吃食后才算是明白眼前这人是怎么了。
“府里其他人有的吃吗?”许惜溪看着红梅问道。
红梅闻言只恭敬道:“有,只是也比平日里清淡了不少。”
许惜溪面上点头不显,心里却先是将皇帝从头到脚骂了个遍,随后又淡定道:“让大家都忍忍吧,过段日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