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溪却只是看着祁平秋沉默的流泪,然后摇头。
就在祁平秋还要再说什么时,许惜溪伸手箍住祁平秋的腰身,脸埋在对方的颈间继续掉泪。
祁平秋感受到颈间的湿润,愣了神,还是许惜溪手上的力道变大时才回过神来。
两人拥着对方很久,直到许惜溪渐渐平息下来后两人才默契分开。
“我其实能解决,你没必要多跑一趟。”许惜溪道。
祁平秋只是为许惜溪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才道:“我知道,是我自己想来。”
许惜溪深呼了一口气后才道:“太子伙同敌国只为了对付我们许家,如今我兄长下落不明,父亲也只能做个空有威名的将军,下一步太子不知道还想做些什么。”
“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许惜溪看着祁平秋半响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看着对面人一脸认真,许惜溪也只能轻叹一口气后道:“如果需要我一定同你讲。”
被祁平秋质疑的眼神盯了一阵后许惜溪还是心虚的别过脸去:“我尽量。”
当晚祁平秋一直站在窗外,月光照耀下的影子投射在床边地板上让许惜溪莫名觉得安心。
一夜无梦。
清晨起床后许惜溪便瞧见了桌上一只精致的菩提手串,圆润光泽一看便是有人费了很大心思做的。
许惜溪拿起端详了一阵后才笑着郑重的戴好了。
之后几日宫中、京城里果然各家都送来了请帖,云书竹和许惜雅按照许惜溪说的都一一以生病为由拒绝了,连许惜溪也同样称病在家,而宫中的御医果然并没有揭穿几人装病的事实。
只是一直躲着总不是长久之计,许惜溪到底还是乔装了一番出门赴宴了。
“家中可还好?”皇后满脸担心的问道。
许惜溪苍白着面色也依旧很得体的回道:“回娘娘,家中母亲与姐姐忧思成疾,臣女不想娘娘担心,但确实说不出一切都好的话来诓骗娘娘。”
皇后闻言立刻一脸心疼的看着许惜溪,很是寒暄了几句,见许惜溪眼看着有些撑不住才堪堪止了话头。
席间许惜溪总少不了被人搭话,五公主有意去圆场却被皇后派去的人摁在座位上,许惜溪远远瞧见了也只是苍白着脸色笑了笑,随后又随意对着众人应付两句。
“怎么最近都不见你出门听戏了?”李燕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里止不住的笑意。
许惜溪闻言也笑着道:“比不得李小姐,成日里追在七皇子身后,可追出什么名堂来了?”
李燕闻言面上一怔,随后有些恼怒道:“谁同你是的那般不要脸,同几个男子纠缠不休。”
“李小姐自然同我不一样,毕竟你连一个都纠缠不出个什么来。”
李燕脸色涨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许惜溪便又道:“听闻最近李小姐还因为没纠缠出名堂的人而被令堂罚跪在了祠堂?”
许惜溪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补了两声咳嗽。
“我瞧安平郡主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病重,说了这么久就咳了这么两声?”
许惜溪道:“瞧见李小姐好笑,病自然就好多了。”
李燕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道:“我也听闻安平郡主和许大公子兄妹感情甚笃,今日看来到也不见得。”
许惜溪闻言骤然冷了脸,起身时白雨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被许惜溪拉住后许惜溪才道:“李小姐,祸从口出,有些损阴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当心阎王索命。”
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还是皇后先开口打了圆场,众人又开了一阵宴后才纷纷起身离席。
之后的几天里许惜溪总被各种宴席邀请,许惜溪也只挑了几个去了一下,随后便又开始在屋里研究起来。
日子在几人焦虑的期盼和等待中终于迎来了许裕和班师回朝的那一天。
许惜溪搀扶着云书竹牵着许惜雅站在迎接的队伍里,直到看到远处一头发花白的中年将军荡着一只空荡荡的袖管从远处打马渐渐接近时才终于红了眼眶。
“将军辛苦了。”太子上前扶住许裕和行礼的手,带着人起身后才刻意的看向许裕和的右手。
许裕和脸色白了一瞬后才道:“不辛苦,是微臣出了纰漏,自当请旨领罪。”
“回来了就好,之后的事还要请父皇定夺。”
太子身后众人的视线火辣辣的烧在许裕和的身上,许裕和有些不自在,毕竟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一昔间变作如今这样到底还是有耻辱。
不过相较其众人的目光,他此刻更害怕看到家人的目光,毕竟明明出去时还是两人一起去的,回来时他却把他的孩子丢在了那茫茫黄沙里,甚至连尸骨都不知被埋在了哪片黄沙里。
许裕和的背脊有些佝偻,只是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手,许裕和一震,随后看向一向克己复礼的妻子此刻完全不顾世人眼光的牵起自己的手,眼里全是庆幸,这一刻许裕和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