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骤然撤回光球,那张大网便转移目标作势便要缠上店长。
方迎猛然收手将网收回,只留下一根精神线将店长捆了起来。
店长喘着粗气,手心处传来烤肉的烧焦气。安也抿抿嘴蹲了下来,用力掰开她的手心。
那颗黑点在看到安也的瞬间便飞速冲进了她的心脏里,但安也却没感受到半点不适,反而觉得能量更加充沛了。
“都说了别碰。”店长得意的说道,“你刚刚要是碰了,可就不得不吃点苦头。”
这下就连保安丧尸都看出来店长不是坏人了:“你这人,想对别人好还这么别扭。”
店长正要张口说话,一团沁凉的水球便砸在了手心里,她吃痛地缩了一下,下一秒又被云语拍了张止痛贴。
这次她的惨叫声比刚才还甚,云语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控制力气了。”
店长颇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还是给我一梭子吧。”
“谢谢。”体内的黑点运作着,安也的精神力都恢复了不少,“你想得到什么。”
“你们的诚意。”店长意外地挑了挑眉,她朝店内蹲在地上的几个应届生看去,“我很意外你们会救下他们。”
她摇了摇头,脖子咔咔响了两声,精神线便自动断裂了。
店长回到店内坐了下来,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的声音清脆,像是她那个人一般雷厉风行:“‘国邦韭菜培育基地’,是吧?我看了你们的比赛。”
她撑着脸犀利地看着她们,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欣赏:“你们的比赛风格很诡异,每个人下死手的时候总会留几分余力,犹豫很可能要了你们的命。”
“但很不幸的是,我很喜欢暴力美学中的人情味,这让我觉得,我好像还活着。”店长哈哈大笑一声,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她从柜子里掏出一张海报,“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是我的生命在很多年前就被收走了,有些无能为力。”
“如果你们刚刚没有丝毫要留下他们的意思,我绝不会为你们开这个收购的好头。”她像是能洞悉所有心思一般,继续说道,“我刚刚骗了你们,但我总要为自己,为这些明明早就死掉却还在苟活的……生命体争取一个可能。”
云语将钱篮子放在店铺里,闻言反问道:“那如果我们没有人文情怀呢?你想杀掉我们?”
“在你们之前,不是没有人来过。”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你猜,他们现在都在哪儿。”
“你刚刚说,你想做我们正在做的事很久了。”方迎敏锐地捕捉到话头,“你想得到什么?”
她不是很相信店长的这套说法,至少在她所认知的末世和原本记忆里,没有人会因为想要保护他人而牺牲自己的。
就连她们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是各自怀着自己的欲望。
“你们是不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店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一针见血地指出她们的痛点,“因为我当年差点就完成了你们之后想走的路,但唯独被它背刺了。”
言尽于此,店长再次转移话题,回到方迎的问题上:“至于我想要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所以也不需要你们答应我什么。”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方迎依旧不相信,云语冷眼看着她,安也则不再装可爱,恢复毒舌本性:“虚伪。”
“唉。”店长看她们依旧不相信,她十分迫切地想要打消她们的疑虑,生怕她们不敢放手去干,“看看这个吧。”
她从柜台里掏出一个箱子,破旧的小式行李箱上满是洞口,密码锁也失了灵。
店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表……不,那是一款老式光脑,她温柔地抚摸过那只光脑,将其放在了密码锁上,却始终没有动静。
密码锁坏了,光脑也无法开启。
“那是军用光脑。”云语指了指光脑的背面,“上面有收容局的标志。”
“咔哒”一声,密码锁终于在店长的掌下被劈开,箱子内并无什么危险或新奇的东西,倒是只有一身沾满血的衣服和一本工作证。
“幸好我们那年的主题是怀古,不然到真没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店长笑着摇摇头,将工作证摊开推到了她们面前。
上面的照片和店长的样子实在有些出入,但仔细看去,五官倒是没怎么变化。工作证上面的办理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职位是收容局局长。
“陈舒誉前辈。”云语朝她鞠了一躬,又拉拉方迎的衣摆说道,“收容局上一任局长,十年前因公殉职,尸体至今都未找到。”
她的面容变化太大了,以至于将末世中所有人物总结过一遍的云语都没能认出来。
“原来还有人认识我。”陈舒誉欣喜地点点头,“那你们应该不会再怀疑我的动机了。”
“前辈,是我们冒犯了。”云语再次朝她鞠了一躬,这次方迎和安也也自发地尊重着她,“您和丝特奇妮女士都是我们联邦的荣耀。”
不论是提起丝特奇妮还是陈舒誉,联邦人总会将另一人带出来,当然,她们也在公开场合表过态,表示对另一方十分欣赏。
很少有人知道,二人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思及此,云语想着对方一定很挂念丝特奇妮,便说道:“您二人各自安好。”
陈舒誉眼神闪动几分又很快压下情绪。
“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她笑着说道,“如果你们能成功……不要向她提到我。”
她不想再揭开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