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提的,姜昭还是有点怕的,这是他第一次去凶案现场。跟着老管家上楼时紧张得偷偷握紧了拳头,还好手小袖子大也没人发现这个举动。
老管家护着书房的门让姜昭第一个进。
他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如何演示一个面对遇害丈夫尸体的妻子,姜昭是茫无头绪的,这对他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难度有些过大了。
不过先把丈夫的脸看清吧。
他这样想,靠近尸体,在裴商寒的身侧跪坐了下来。
锋利的眉骨,挺拔的鼻,未瞑目的眼睛是玻璃的蓝,黑发。
没有高光的瞳孔透着沉沉死寂。
他的视线在男人脸上停留片时,缓缓往下。
然后入眼的胸膛上湿漉漉的伤口。
涌出的血几乎把整个上半身浸湿,黑色红色交织在一起,姜昭不敢细看,他感觉好疼。
也有点莫名的难过。
周围围聚了其他人,在侦查的同时也不忘窥探妻子的反应。
根据先前给的副本介绍,作案人最可能的目的是为财,但也不排除凶手故意混淆而动的保险箱。
不过如果不是为财,动机就耐人寻味了起来,尤其是关于姜昭和罗修两位原先和被害人有关系的人。
简单的木质保险箱,很轻易就被破坏了,可是如果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妻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姜昭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甚至对副本也不是很有概念,只是当成一个不得不玩的游戏。
他小心牵住了丈夫的一只手,帮男人合上了眼睛,让其安安静静的长睡。
随后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他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罗修也跟在姜昭后面走出去。
周一策漫不经心的靠在门边看着两人从他面前经过,还伴随着股香直往鼻子里钻。
是谁身上的不言而喻。
他不动声色留意他们的离去方向,表情没变听其他人问老管家关于裴商寒生前的信息。
接着猝不及防的插了句话:“他们的夫妻关系怎样?”
“夫人家族是南边的,迫于政治纠纷先生废了很大劲才把夫人娶回来,对夫人一往情深。”老管家边咳边叹气:“先生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夫人,五年前把夫人接过来就立马为他重立了份遗嘱。”
他挑了挑眉梢,说了这么长一段事实,剖下来只能知道这个姓裴的有多爱,那个“小妻子”的想法倒是翻不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周一策抬脚离开,准备从姜昭入手。
手腕的内侧不小心粘上了少许的血,姜昭在9001的导航下找到阳台边的洗手池,仔仔细细的把痕迹洗干净。
洗完时抬头才发现通过镜子看见在身后等着自己的罗修。他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就被搂着腰靠在了瓷砖上。
男人的肩膀很宽,强势的把他整个人都紧紧占压,包围,无处可逃。姜昭僵了身体,手指无助的勾着对方的西装外套,再轻轻攥住领子,短促叫出人的名字:“修…”
乖得不行。
虽然只是慌乱中忘记了男人的姓。
罗修没忍住的把头埋进人颈窝靠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边把姜昭耳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边询问:
“今晚要我陪你睡吗?”
而从在隔壁阳台翻出栏杆外偷听的周一策刚刚好赶上这一精彩情节。
很明显的,男人把姜昭在用餐时应付他人的场面话记在了心上。
“9、9001,我可以拒绝吗?”姜昭几乎快要哭出来,抖着声求助。
“可以。”9001冷静回答他,没注意到自己话尾转瞬即逝的笑意。
“不用了。”姜昭努力稳住声线,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男人,试图让自己的拒绝表现出坚定。
却不知道小猫眼睛亮晶晶盯着人时和撒娇无二区别,导致罗修不确定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肉追问:“真不用?”
“嗯。”小猫认真点头。
“好吧。”
男人遗憾作罢,低头亲了下姜昭左眼正下方的那颗小痣嘱咐:“那宝宝记得把门锁好。”
他软着腿小声说好。
周一策被围栏上郁郁葱葱的植物遮挡得很严实,眯着眼讽刺的“哈”了一声。
虽然早有预感两人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但男人哄骗般的糟糕语句可真是……恶心。
他注视小妻子被罗修用膝盖挤进得溢出软肉的大腿,给人打上又呆又笨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