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替栖月救人,她替我算出爸爸妈妈的下落。我出国一趟不容易,栖月也不被允许出国。先生……”林墨说到后面声音低落,传来断断续续抽噎声。
“我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他们了……我只想,只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若是得上天垂怜,能让我们在同一世界,我……我想回到他们身边。”
林墨从小到大在亲朋好友、老师长辈口中听过无数次惋惜,学金融的父亲、学数学的母亲,怎么就生出一个数理化生通通不及格的女儿?两个聪明人的女儿结果那么“笨”,谁听了都得说句“正正得负”。林墨每次都回怼过去,你瞎啊看不见姐文科年级前十?她不觉得自己笨,只是在学理上差了很多灵气。
就好比现在,她听出麦考夫的话外之音——
茶没了,因为制茶的人不在。所以,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失约在前,尽管对方擅作主张的次数远比她多,但她还是有些做亏心事的感觉。不过她发现,麦考夫似乎见不得眼泪,哭几声就能摆平的事,她没道理不做。
麦考夫静静听着她的哭泣,平心而论,他不希望林墨在华国停留过长,他怕留不住她。
一个对母国抱有深深眷恋感的特殊人才,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会不会借此机会永远离开英国。况且,林墨已经与华国的天师府产生牵扯,对那个传承千年的神秘群体,麦考夫心怀敬畏和警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他沉默的片刻,林墨的哭声越来越悲伤,麦考夫终究妥协了。
“最迟圣诞节,欧洛丝回来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爸爸妈妈很在意。”麦考夫像是提前预知,堵住林墨将要说的话,“欧洛丝不用提前回来,夏洛克无聊的话会自己跑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林墨转瞬停止哭声,麻溜挂断电话。
她大概一周就能解了边钺的毒,难就难在李栖月身上,距离圣诞节不过五十天,希望后者能在这段时间挑个好时机。
对她的变脸,麦考夫笑笑,无伤大雅的孩子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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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目标的日子就是有盼头。
林墨一周以来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边钺面前,她事先让李栖月准备好补气丹,然后把门反锁,保证任何人都不会打扰到她。
没有人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救人,即使是欧洛丝,见到的也太过片面。
在此期间,李栖月作为东道主负责带两位贵客在首都游玩,也算是变相的保护。
密闭的房间内,血腥气充斥整个空间。
边钺靠在床头,左胳膊悬空放在一个白玉做的盆上,有血液缓缓流出。
林墨看着盆内鲜血,比六天前鲜红太多,像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献血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后期你可以选择科学的康复训练,适应适应正常行动的生活。”林墨一只手放在边钺腿上,源源不断的异能输入进去。
边钺的救治说起来并不难,林墨不懂医术,她能感受到的便是一个大活人血液里流淌的都是毒。
那便把血换成干净的。
若非她有庞大的异能支撑,谁都不敢硬生生把人的血放干。
边钺的脸色苍白如纸,不过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谢谢你。我会另付报酬给你。”
林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没告诉栖月我给你放血的事吧?”
边钺点头,“没有。但她应该猜出来了,每天餐桌上都是专门补血的菜品。”
“那是我吩咐她做的。该说不说,她对你格外珍视。”待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栖月对边钺的心思,向来既能动手又能动嘴的天师府小祖宗在心上人面前极其乖巧温柔。
初见面,林墨以为边钺是一个严肃冷漠的理工男,但她想错了。
这家伙放血疼的嗷嗷叫,龇牙咧嘴的模样让林墨怀疑自己下手重了?还是异能没输送到位?瞅把孩子整的面目全非。
也是,能和李栖月自小一起玩的能是什么安稳分子?
提起李栖月,边钺嘴角自动上扬,“月牙儿和我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呦呦哟,月牙儿~
林墨嘻了一声,把血止住,顺手把玉盆放回空间。
白色的牡丹又冒出来,伸展花瓣,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消散,照例贴贴林墨,才隐去。
“你俩若是成了,记得告知我一声。人来不到但礼能送到手。”
“借你吉言。到时候第一个通知你。”边钺抽回胳膊,坐正了身体,一本正经回复林墨的打趣。
林墨走下楼,楼底下,李栖月双手抱胸走来走去,见林墨下来,身形一闪便到面前。
“停!人在楼上,你冷静点,他承受不住你过度的热情。”林墨双手抵在胸前,把人轻轻推开。
收获一枚感激的目光,李栖月朝楼上飞奔而去,隔老远都能听见一声欣喜若狂的“边钺!”
林墨伸了个懒腰,功成,打道回府。
前来接她的是李栖月找的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苟言笑。
林墨下车前示意对方伸出手,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输入一团异能。
“当我日行一善吧,为国尽忠的战士,值得特殊对待。”林墨左眼眨了一下,爽朗笑了笑。
直到她走到酒店门口,背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谢谢”。
真好,他遇上了自己,体内残留的暗伤不用发作。
回到酒店洗澡换衣服,拉上欧洛丝、夏洛克打牌。
不出意外回回都是她输,剩下兄妹俩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