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歌的再三追问下,少女告诉了她找到野生地球人的办法:“我听我以前的主人说过,火星人在地球上划分了一个片区供野生地球人生存,几乎不会过多干扰他们,就是为了得到最精准的实验数据。”
安歌心想只要能找到那个片区,就能找到野生地球人,她跟小光一起踏上了完成主线任务的征途。经过多番打听,两人终于找到了少女口中的片区,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堵围墙。
这堵围墙修得十分精致,让安歌不禁浮想联翩,它的背后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魔法森林?
为了保护野生地球人,火星人将其生存的区域化为禁区,他们修了一堵又高又厚的城墙将禁区围起来,只有指定的科研人员可以进去采样或做实验。
因此,极少有地球人知道火星人的存在。
安歌抠破脑袋也想不到应该怎么把消息带给围墙背面的同伴,这时小光对她说:“附近有动静,应该是有人来了,并且是火星人。”
她顺着小光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火星人正领着几十个地球人朝城门走去。这几十个地球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相似,额头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印记。
令她奇怪的是,这几十个地球人也没带手铐脚铐,但却无比顺从地跟在火星人身后。并且这些地球人各个都面无表情,从他们的脸上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情绪变化,就跟完全没有意识一样。
小光对安歌说:“他们头上的图案好特别啊。”
安歌猜到:“这个图案可能是火星人给他们的采样标本做的标价,这就说明他们都是被抓来做实验的野生地球人。”
说完,她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混到围墙对面去的办法:“小光,我有办法可以混过去。”
小光:“你有什么办法?”
安歌在路边采了一朵红色的花,把花瓣用石头研磨成汁,涂在手背上给小光看:“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和他们身上的标记的颜色很像?”
小光愣了一下,说:“你是想在额头上画和他们一样的标记,然后混进去?可是…我不太会画画,以前在岛上也很少画画。”
安歌以前很喜欢画画:“我会,这个标价也不算太难,我可以帮你画。”
她用植物的毛絮极树枝做了一支简易的笔,用这支笔蘸着红颜料在小光额头上画标记。
画完觉得跟原版几乎看不出差别,又对着镜子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一个。
随后、两人混进了那几十个即将被“放生”的地球人里,一起被“放生”。
奇怪的是放生后这些地球人就跟对被火星人带出去做实验的事完全没印象一样,重新回归过去的生活。
围墙背面没有安歌想象中的魔法森林,而是一座城市,只不过这座城市和火星人现居的城市大为不同,跟接近于安歌过去生活的城市。
安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高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先是在宠物店里被当宠物售卖,然后又安排跟阿舟“相亲”,最后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变态的宠物商店,找到了野生地球人的住处……
现在,终于能把消息带给同胞了!
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里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家乡吗?多想能永远留在这里,和过去一样生活,但几乎不太可能,因为这里只是虚拟空间,并且她还有任务要完成。
她转头看向小光:“你知道第一个主线任务是什么吗?”
小光之前也收到过任务提示卡:“知道。”
安歌:“那就好。”
情绪激动的安歌完全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当即抓住一个路人,对他说:“火星人要来这里投放克斯拉病毒了,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很难相信,但是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要先暂时离开这里……”
那个路人白了她一眼,回了一句:“神经病。”
但安歌并不生气,她知道她突然这么说确实很难让人接受,很多野生地球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火星人,又怎么让他们相信火星人是真实存在的呢?凭空想象?
因为他们虽然名义上是“野生地球人”,但其实也是在火星人的控制下生存。他们与“圈养地球人”略有不同的是:火星人更多不是控制他们的行为,而是控制他们的“思想”,通过控制思想来控制行为。
火星人只会将他们希望地球人接受到的信息传递给野生地球人,借此控制其思想。人接受到的外界信息决定了他的思想,所以想要控制人的思想,只需控制他能接受到的信息。
不希望你反抗,所以不让你知道被掌控。
……
没人希望被禁锢人身自由,而控制思想听上去虚无缥缈、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攻击性,但实际上控制思想比禁锢人身自由要可怕太多,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在你自以为自由的情况下控制你,借助你自己的“思想”推动你去做对方希望你做的事。
在过去,地主依靠生存资源来掌控农民,让农民成为他们的奴隶。可后来人们逐渐发现,真正的绝对“掌控”需要掌控思想。教育就是高层人员掌控群众的最佳手段,想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便通过教育给你传递什么样的信息,有选择性的让你接触或不接触某些事物。一个人三观的的形成与其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可也许人类并不是生来就甘于被禁锢思想的,他们基因里携带的一种叫做“想象”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想象力可以让他们预知未曾亲眼所见的事物,然而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人无法想象出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例如没人能想象出一种从没见过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