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到花房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
站在花房门口,高崎阳不动声色地动了下腿,想缓解下腿上隐隐的酸意,却被幸村敏锐地察觉到:“走累了?”
“有点。”
高崎阳没想隐瞒,毕竟从小到大他想瞒着的事没有一件瞒过幸村:)。
小到手指被小刀受伤,大到因为一时情绪沮丧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这种事。
后来,次数多了,他就学会了在幸村面前坦诚。
“一会在花房休息会,我查下去神社的路线。”
“好。”
幸村推门而入,高崎阳跟在他身后。
“叮铃—”
门背后的铃铛晃了一下,提醒着花房里的人有客人到来。
听见门铃声后,高崎妈妈站在门口正对的收银台,听见声音,习惯性抬头:“欢迎——,”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友好的笑容瞬间化作诧异的神色:“精市,阳阳,你们怎么来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幸村手上拎着的便当盒。
好熟悉,好像是自己的便当盒。
!!!
她立马翻了下旁边的米白色的布包,果然里面没有自己的便当盒,一只手轻轻掩住嘴:
“啊啦,早上出门忘记带便当盒。”
“麻烦你们专门跑一趟。”
“正好要出门,顺便过来看看。”
“要坐一会吗?”
“是的。”
高崎妈妈用案几端着三杯茶,招呼着两人在花房的休息区坐下。
幸村见状把案几接过来,端在自己手上,往休息区的方向走。
“精市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呢。”
高崎妈妈笑着说着。
面对长辈的调侃,幸村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高崎阳坐在藤编的椅子上,环顾四周,粉色蝴蝶兰、白色百合、黄色小菊花相竞开放。空中吊着常春藤,绿色的细条垂下,宛若一缕缕飘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有着不知名的花香,和妈妈身上的味道一样。
高崎妈妈稍微探身,幸村背后的黑色运动包映入眼帘:
“花音呢?”那个喜欢粘着阳阳的“小粘皮糖”呢?
“花音今天去朋友家拜访。”
“难怪她不在,你们这是打算一会去哪?”
“去稻荷神社转转。”
“原来是去那里。”高崎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崎阳。
“嗯?”幸村稍微有些疑惑,这里面是有什么故事吗?
“阳阳,可以说吗?”
“......可以。”
现在不说幸村事后肯定能打探出来。到时候会更糟糕。
......
从花房里出来,两人前往公交站,幸村脸上罕见没有笑容,鸢尾色眸底沉沉,直视着前方,嘴巴抿着,浑身都透露着不高兴的气息。
高崎阳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
精市哥这个样子好难得,好想拍张照片。
但是拍照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
还是用眼睛记录下来吧。
没看一会,高崎阳“偷看”的动作成功被幸村抓包,扫过来的视线似乎有寒气冒出。
至此,高崎阳不敢再看多看幸村一眼。
两人刚到公交站牌不久,公交车远远驶来。
他们并排坐在公交车后排。
幸村还是沉着脸,鸢尾色的眸底似有巨浪在翻滚,放在腿上的手时不时攥成拳,手背上的淡淡青色显现出几分,彰显着心里的不平静。
高崎阳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对幸村的影响有这么大。
他一手抓住幸村的拳头,用手指将拳头慢慢展开,虚虚握着他的手指,指尖缓缓沾上幸村的体温,郑重其事说道:“这件事其实是为了我。”
幸村决定做手术的前一段时间,他终于承受不住漫天的关于手术失败的联想,去稻荷神社祈祷。
那时候幸村远在东京,而他在神奈川,平日里只有手机联系,所以这件事才能瞒过他。
他那会天天去神社,祈求神明保佑,幸村的手术能顺利。
其实这件事倒还好,关键是他那段时间也生病住院。
身体虚弱,连带意志力薄弱,他不愿每日深陷在可能会失去幸村的惶恐不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