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帝以为楚煜白会讨饶,偏楚煜白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升平帝额间青筋凸起,凶狠异常的视线落在楚煜白的脖颈处,他现在只想咬开这个人的皮肉,再挖开他的心看看!
“健福!”升平帝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健福就在外守着,升平帝一声怒吼,下一秒健福就出现在升平帝面前。
“把他带回藏白宫地牢!现在就去!!!”
健福一猜便知又是楚煜白惹了事,因着每次皇帝下令后都会心软,又将人放出来。健福瞥了一眼下巴惨红的楚煜白,而后壮着胆子又多问了一句,“陛下,贵妃娘娘一时……”
“现在就带着人滚!”
升平帝拿起桌上茶壶就砸过去!健福的小眼瞬间就瞪大了,惊恐之余还不忘抄手接住了茶壶。
健福额间的汗都来不及擦,他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挥挥手风吉哆哆嗦嗦地进来,要领着楚煜白出去。
健福抱着茶壶,放也不是,一直揣着也不是,正纠结间楚煜白停在他身旁。
“看我眼色作甚?”
健福抓着茶壶的手一紧,他没抬头只是陪了个笑。
风吉悄悄要拽楚煜白,可楚煜白能猜到似的甩了下袖。楚煜白的话继续砸进健福耳中,“冒死替我讲好话,莫不是要我承你的情?”
健福快速不着痕迹扫了眼背着身的升平帝,而后立刻略惊讶地说:“这可不能说,这可不能说,”健福端了劝人的语气,“能凭一两句话解决的事情,为何偏要去吃那苦,娘娘糊涂啊。”
楚煜白语气突然轻快,“公公说的有道理啊,”他声音转而变冷,“可是,为何要听你的?”
楚煜白睨了一眼后跟着风吉走了出去。健福也跟着出去,关门的刹那间,脸色瞬间一变。他转身见楚煜白被引着往外走,偏头往一旁啐了一口唾沫。
*
清水轩。
顾上韶坐在乐渊的屋内,屋内只有三人,除他之外还有乐渊和寒刃。
听完乐渊的话,顾上韶道:“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私下找赵剑墨聊聊。”
夜宴席间同乐鱼嬉笑打闹的顾上韶好像已经死了,现在的顾上韶面容严肃,妖冶的五官和严肃的神情凑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站在桌边的寒刃犹豫许久,还是开口,“王爷,依属下之见,乐公子的话并不可全信。”
乐渊示意寒刃继续说。寒刃继续说:“乐公子说他的伙伴在山上,可属下私下跟过去却一人都未见到,只是公子一人对着水汀湖讲话。埋进土中的包袱也挖出来,没有任何书信。”
寒刃着实不解,“独自对着水说了许久的话,也同外界没有任何书信往来,就像世上他果真就是孤身一人。能是亲友俱亡,可如公子这般怪异的……”
顾上韶问:“你该不会想说……”
寒刃同顾上韶对视一眼,他点点头,“北狄国有族名为束妖,传闻束妖族能控制山中妖作恶,不排除有束妖族在南乐国的可能。”
乐渊手中笔一动,恰好圈住了乐彰的名字,“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通敌?”
寒刃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乐公子可疑。”
顾上韶思考一会儿后说:“不会吧……那眼神清澈无比,看着不像装的。”顾上韶把问题抛给乐渊,“你怎么看,他现在可是你的王妃。”
“也是你的兄弟。”乐渊说,“蠢成他那般程度,应是装不出。”
“王爷,不可掉以轻心,万一他是只惯会迷惑的妖,他留在王府太危险。”
顾上韶听出来点东西,“寒刃,就那么担心乐鱼?警惕心很强,敌意很重啊。”
寒刃眼神坚定,“寒刃只是担心王爷的处境。”
“好了,对于他我自有考量。”乐渊让寒刃出去了。随后对顾上韶说,“顾侯爷那边如何?”
顾上韶横扫严肃,做回自己。身子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惆怅地说:“难啊,是我兄弟还不如是我生的,那样进族谱更简单。”
“更简单?那也就是说前者是简单的。”
顾上韶忽然觉得肩上一重,“欸不是……”
乐渊不等顾上韶说话,又说:“乐鱼那边安排好了,回京城后第二日我带乐鱼进宫,让蕴真借机带他去找楚煜白。至于赵剑墨那边,我亲自去。”
一想到楚煜白,顾上韶忙皱眉,脸都要扭曲,但想起来自己还要追公主,赶紧拍了两下面部肌肉,好放松放松。他可不能把资本搞坏了。
“乐鱼能搞定吗,他那脾气别把你的小王妃给气坏了,回头你又要找人算账。”
乐渊翻出一本字集,又找出一张纸誊写,他道:“蕴真进不了藏白宫,你我外男更不必说,但是他可以。”
“你都进不了,他怎么进?即便藏白宫中有一个湖同皇宫外围的沂河相通,但人也总不可能从洛沂河进去吧。”顾上韶断定地说,“除非他会变成鱼游进去。”
乐渊刚好写到“鱼”字的笔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继续写,“他自有办法。”
*
冬猎结束后,众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