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你看这只,下巴壳子是白色的,就是公的。你再看它这爪子上有小水泡,只有公的爪子上才水泡儿,母的没有。”
“还有这个下巴壳子是灰色的,这也是公的。”
秦五婶伸手在大盆里一番摸索,又抓出来一只:“这个下巴壳子是黄色的,爪子上也没水泡儿,就是母的。要说这臭迷子还是母的味道好,一口下去,满满的都是籽,那个香哟~”
“我听说你们关内对吃食讲究,不光要味道好,还要摆盘好看。但臭迷子可不用剥皮去内脏,直接煮就行。若是剥了皮,可就是糟蹋东西咯!”
虞薇念锁着眉头,小声问:“不……不去内脏?”
“放心,不脏。这东西入冬前就不再进食,肚里空空干净的很。”
其实这些虞薇念是知道的,前世她关注了某位东北的博主,那博主发布的视频里就有鲜食林蛙与制作雪蛤。
她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震惊,纯粹是演戏。不然她一个关内人能懂得这些,难免让人起疑。
“五婶子,可能借你家秤用用!”
“你要秤做啥?”嘴上虽问着话,人却是已经迈开了步子。
等五婶子取来秤,虞薇念抓了一把林蛙秤起来
连番称了三四次,发现一只林蛙的重量只有六七钱。
一斤林蛙大约有十四五只,酒楼收购价是三十文一斤。平均摊算下来,一只林蛙的价格是两文。
虞薇念心中一翻盘算后开口:“五婶子,要不你将这母林蛙卖我,我十文一只的价格收。”
“十……十文?”
五婶子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手中握着的林蛙都差点掉到地上。“阿念,这东西卖到城里也才三十文一斤。一斤能有十多只呢,你……你这……你要是喜欢吃母蛙,我将母蛙挑出来给你就是。咱们乡里乡亲的,也不要你三十文一斤,给你二十八文就是。”
“就知道五婶子心疼我,不过这蛙我倒不是要买来自个儿吃。我有大用处,十文一只,它值这个价。不止您家的,别家的我都收了。”
“婶子,您看看,要是想吃母的便留下一些。打算卖的就挑出来,我这就回去拿钱,顺道跟别家打个招呼。”
直到虞薇念的身影出了院子,秦五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匆忙去了后院喊来大儿媳帮着一起挑母林蛙。
十文一只,那可是天价。饶是母蛙味道再好,秦五婶也是不舍得留来自家吃得,一股脑儿的将母蛙全部挑了出来,放到另外的盆子里。
临出门前虞薇念问过虞乔北,得知昨儿个抓林蛙的都是平日里与二牛一起玩儿的半大孩子。这会儿从虞家出来,顺道去寻了那几户人家,说了收购母蛙的事儿。
听到顶天儿了的价格,当下便应了卖母蛙儿的事。
这一趟走下来,已经到了晌午。还有两户人家,虞薇念打算吃过了午饭再去。
正是饭点,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炊烟。空气里弥漫着米香,面香,还有饭煮糊了焦香。
“让你煮个饭,你是塞了柴火就不管。我看你中午别吃饭了,就吃那烧焦的锅巴吧!”
张娘子的谩骂声传出小院,虞薇念不禁好笑。
遥想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知未来是死是生。再看现在,即便是骂声,听在耳里都是烟火气。
真好。
拐个弯再下了个小坡,就是虞家的院子。刚推开院门,一道小小的身影小跑着过来,唤道:“干娘!”
是阿牛。
李氏也跟着迎了出来:“这孩子,特地给你送了盘林蛙过来。”
“我听小北说这林蛙是好东西,怕做坏了糟蹋东西,中午便没做,想着等你晚上做,没想这孩子倒是送了一盘来。”
虞薇念牵着阿牛进屋。
饭桌上摆着一大盘做好的林蛙,许是不知道本地做法,林蛙剥了皮,切成了小块。
“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在锅里温着,我这就去端上来,阿牛中午留在这里吃饭。”
阿牛连忙摆手:“奶奶一个在家,我要回去陪奶奶吃饭。不然奶奶一个人吃饭都不香。”
虞薇念看着曾经那个怯弱的孩子活泼了不少,甚是欣慰。阿牛想回去陪奶奶,她我不好强留,便将桌上的那盘林蛙又端过来:“干娘家也有好多林蛙,这盘你拿回去,你正在长身体,该多吃点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