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前见简易用茶杯瓜子就能点穴,还道是哪位世外高人。此时听他连一件正当武器都没有,不由得军心涣散。
一阵银铃清响,从远处飞来一个苗家少女。
那女子头裹紫布银坠帽巾,轻轻一摆头,银坠便淅沥沥的响。她身着黑布褶裙,腰系彩色条带,肤白若脂,颈秀如玉。两只耳朵一边系着一只银穗,衬的她十分温婉。
她鬓角有一片血污,在腮边凝结成了块。嘴唇泛白,中气亏虚,额边泛着水光。由是如此,也比刚才那位男子更有生机。
那女子瞧见敌手众多,开口道,“少主,你好些吗?”
男子呼吸纷乱,颤颤巍巍指着杨无失,“辛夷……快把他,把他杀了!”
辛夷见那人长着和少主一样的脸,瞬间明白了此人身份,“是!少主!”
她一抽腰带,亮出一把铁制链鞭,此鞭全长六尺,足足有两柄剑长。其软刃分多节,每节都是钢芯白边的铁器,呈三角状,两边开刃。以坚韧细丝为内核,总共约有三十余节三角刃串联,远远一看,如同人的脊柱,阴森可怖,寒气逼人。
杨无失面色一沉,“咱们有事论事,我和你们没有什么过节,怎么就非要我死不成?”
辛夷一振手,铁鞭如同游龙一般舞动开来,“你和少主兄弟二人只有一个能活着,你不死,少主就要死!”
“我杨无失自幼在中原长大,从来不稀得什么劳什子的魔教少主,你爱当便给你当去!凭什么非杀我不可!”
辛夷道,“要不是食髓子母蛊,少主也不见得能来亲自操刀杀你!”
那男子闻声,更显虚弱。他捂住伤口,面色发青,嘴巴张张合合,终是再难吐出一个字。
“少主,你别动气!”辛夷超余人一挥鞭子,绞碎一地毒虫草叶。霎时间毒汁四溅,方圆三丈内,无一处完草。
此人武器太长,一个不慎就会被卷在这六尺长的碎肉机器里。她面色苍白,显然是体力不支,杨无失心想:如此一来,只能和她比持久力。先把她从男子边上引开,没有毒物的遮蔽,擒拿起来容易许多。
杨无失给陈器使了个眼色,他二人每日每夜都待在一起,自然明白对方心中意思。陈器微微点头,二人便向溪水深处逃去。
辛夷迟疑了片刻,没敢跟上去。若是后边几个精壮男子跟来,呈包夹之势,自己可就就凶多吉少了。
杨无失瞧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朝众人喊到,“简易师叔,几位兄弟,你们别追来,我自己的事自己了结!”
杨无失说不要追来其实是反话,暗意要让简易在后边包抄辛夷。
简易和觉远齐声应是。辛夷是苗疆女子,心思纯粹,从未想过他会话里藏话。见两位高手答应让他们单打独斗,放下了心,“好,让我来试试你的刀!”纵身一跃,犹如一只银蝶一般轻盈的飞去。
简易见三人奔的远了,屏息敛声,朝着杨无失摇动树叶的方向追去。
觉远道,“不是让我们在这等着吗?”
简易挥挥手,“觉远大师,你在这守着,别让他哥跑了。”
常真华和祁小南瞧着简易远去的身影,隐约感觉自己心里的道德观破碎了。
辛夷紧紧追在二人身后,一甩鞭子,劈断了两株大树。大树一左一右的倒下,封住了来路。辛夷回首远眺,果然没有人追上来,她心中挂念着少主,“咱们跑的够远了,就在此处做个了结吧。”
陈器闻言,蓦地回头,“谁了结谁还不一定呢!看剑!”
常人用轻功不能急停急换,这二人却在一呼一吸之间就能极速调转方向。辛夷大骇,倒转钢鞭,向二人胸口鞭去。
陈器和杨无失各持一柄银蛇剑,二人舞动剑刃,分别击开挥至对方面门的鞭刃。反手把鞭刃交叉格住,三条武器柔韧非常,犹如两条小蛇和一条大蛇在空中缠斗。
陈器和杨无失遇见这种利器,竟然毫不回避,把生死置于身外。每当钢鞭挥舞到对方肩颈上时,另一人便抽手格挡。
辛夷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心有灵犀、满心满眼只有彼此的剑法。好似二人并肩作战了许多年,把对方的剑法和动作都了然于心了一般。她额头生出一层冷汗,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实只是杨无失心思聪颖,经过一月的特训之后,把陈器的剑法都摸了个透。陈器出剑进攻时,他便在剑招中处处配合着陈器,防止鞭子挥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