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盾牌重击在另一面盾牌上,零壹被你爆发出来的力量震得退后一步,然后顶住了。从他紧绷的嘴角来看,刚才那下就是他的承受极限了,但你目前的状态不可能再次打出那样的力度了。但零壹不知道,接下来他改变策略,不与你近身缠斗,这正中你下怀。
你掷出盾牌,他意料之中地躲过,两步迅速冲向你,举起盾牌用圆钝的边缘狠狠向你挥去。从他额边鼓起的青筋和手臂瞬间暴起的肌肉,你知道,零壹也在这一下上用了全力。
然而下一刻,在他震惊的眼神下,你仅用双手挡住了他的盾牌,没法再离你的脸颊近一步。你右手在前握住盾牌边缘,左手扶着右手腕,甚至你的手臂和前胸还有一段距离,你在没法借力的情况下竟然就这么稳住了。
你抓住了他走神的空档,左手抢过盾牌,扬起一脚侧踢在他耳边,这一脚他挨得结结实实,他的身体飞出去砸到墙上,又倒在地上。
你走过去把他拉起来。
“你可真够狠的……我认输啦!”
零壹又嘟囔了几句,你看不清他的脸色,接着他抓起衣服匆匆跑出训练室,就像有人追在他屁股后面咬一样。
你保持微笑一直到他离开,然后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的右手从身后慢慢抬到面前。手腕上的监视手环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槽,其中崩裂的大块碎片被盾牌推进皮肉,扎破了静脉,血液正顺着你的手指向下流。你用自己的制服遮挡住伤口,随后也离开了训练室。
你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得值得,但,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了。思考间,你已走进医疗部,你满意地看见零壹扶着头而医生正用手比划着数字。你没有惊动任何人,只顺了几样绷带、碘酒和消过毒镊子。
你坐在埃利实验室的台子上,将碎片用镊子夹出去后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你还不确定是不是要用碘伏,也许会让零壹闻出味来。后来你又想,这点伤在超级血清的影响下说不定明天就愈合了,消毒似乎挺多此一举的。
最后你决定简单用纱布把伤口和衣物隔开,然后扣上埃利扔给你的新手环。
埃利肯定在训练室的监控里看见了一切。
“令人难忘的一脚。”他眨眨眼睛。
好吧好吧,但真不是你记仇,更多的原因是你当时双手都被震麻了,软绵绵的给人挠痒痒都嫌不够力。你敲敲屏幕,手环闪烁两下,显示出你的心跳和血压。
“你要是再报废一副,我就要考虑设计一款被破坏就放电的手环给你长长记性了。”
“别,我保证不在训练时打坏东西了。比起这些,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让它变得更加坚固。”
“那样会影响里面定位器的信号。”埃利的态度比起其他九头蛇相当直白,或许因为他本质还是一位研究人员,“本来应该做植入式定位器的,但我当时想:放屁,我可不想让我的作品因为脑子里装了多余的东西变笨。那些高层绝对想不到我们研究克隆技术花了多少心血。”埃利的眼神就像聚光灯一样,即使是在满是灯光的环境下也依旧明亮。他弯腰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里翻出一瓶红酒,你看清了度数,挺低的。
你耸耸肩,“在实验室里?算了,我可不想喝进肚子里什么生化武器。”
“放松,孩子。”埃利熟练地拿出两个量杯,倒掉里面的不明液体,简单清洗后倒上酒,“这里没有什么生化武器,有的只是你的细胞、你的血、你的骨头和你的肉。”
……好吧,你认为喝一杯也没什么,反正你不会喝醉。而你在埃利身边,所以他也不会有事。
你还在尝试克服红酒的酸涩,他就已经像喝啤酒一样灌了自己一大杯,脸色开始发红。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被找来研究这个项目,我觉得终于有地方施展自己的抱负,结果嘛,到头来连个诺贝尔都没有。”他又倒了一杯,就像喝水一样自然,他平时不会喝酒,但此刻,他清醒的目光只让你感到安心,“我现在还记得我培育出第一个有生命迹象的克隆体时,我那种……快活的心情,仿佛我就是为此而生的。后来我们不断尝试用各种方法延长克隆体的寿命,在这场漫长的实验中,我的老师去世了,然后再抬头时,我发现,我的前辈们都走了。其实,我并不在乎九头蛇高层到底想要一个到达什么标准的克隆体,可是我似乎没有太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