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你回过头，置身于人潮涌动的街道，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每个人都带着笑容向同一个方向奔走。暖融融的风拂过脸颊，你听见虫鸣，你嗅到空气中湿润的潮气，阳光柔软地照下来。

这一切都让你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你熟悉的是干爽通风的实验室，房间里弥漫的消毒水和酒精，反光走廊上列队持枪巡逻的九头蛇特工和穿着纯白衣物匆忙前行的研究员。

他们每个人都很高兴，你被人流推撞着前进，你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回头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但你看见了游行人潮中举起的牌子，有人举的牌子上，九头蛇标志中间的骷髅被涂上小丑的笑脸；有的只是简单地打了个叉；还有的写着“九头蛇下地狱”的字样，等等。

这简直太荒谬了！

可是你无法逆着人流给这些暴民一拳，你的胳膊被死死挤在身体两侧，只能被夹着前进。

“今天！我们迎来了世界和平！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一切罪恶的终端、九头蛇，覆灭了！”

什么？？！！

你大惊失色，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在看台上的人神采奕奕地来回踱步，保证每个方向的人都能看见他的正面宣告。人潮配合着他的节奏发出喜悦的呐喊，他们举起手臂，簇拥着走向看台，他们幸福地抱在一起，笑容满面。

四周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只有你一个人黑着脸。

你逐渐被挤到最前面，主持人的两条腿在你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你想把它们砍掉。

看台上的人还在说，他可能没看到你，也可能根本不在乎你一人所想。

“那些被俘虏的九头蛇残党，我们该怎么做？”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群社会败类死有余辜，让他们下地狱去吧！”

有个青年在你耳边大喊，同时做着粗鲁的手势，几乎要把你的耳膜震破。

数声枪响，温热的血液和脑浆溅到前排人脸上，人群寂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史无前例的雷鸣般的欢呼。

你有些缺氧，空气进不去鼻腔，于是试图张开嘴呼吸，咸腥的液液却顺着唇角流进口中。你看见看台上多了几个瘫倒的人体，你不敢去确认他们是否为你熟知的人。身边的人也溅了一身血水，可他们笑着原地跳跃着，相拥在一起，不顾污渍诉说着自己的喜悦，享受着自己的暴行。

主持者拉起其中一个尸体向人们展示，用手拉着死尸尚且完整的五官摆出各种滑稽的表情。

你颤抖着身体，确实感到了恐惧。

因为死尸的外衣口袋里滚出了几块巧克力。

滚到你的脚边，你捡起来，它们永远是干净的。

周围的光线像舞台上的打光灯，咻地一下全灭了，只留下你头顶的灯，像个无形的牢笼，森严而冰冷。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