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拽过一旁的椅子抵挡,被他一刀劈成两半。
此时你还没反应过来子弹穿过一个人的脑袋却没有倒下,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畏惧。
或许你看错了,那只是他额头处的一块阴影,或许你根本没有打中他,都是你在恍惚状态下的幻觉……
可是你从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固执地相信自己所见的、所听的。
即使其中有些是你并不想知道的真相。
你飞身翻过一排桌椅,躯干伸展时有明显的撕扯感,灼烧着腹部,被割开的肌肉和血管凭着超出预期的效率胡乱连接,拧成不和谐的一团咒骂你的冲动———你似乎总是肚子受伤,就像一只过于热情的狗,喜于向任何人展示自己毫无防备的肚皮。
快餐店后门通向后巷,这条笔直的路没有给你躲避的余地,于是你没有停留,直接跳上对面的矮墙,闯进了别人家的后院。
这是形势所迫,你心里嘀咕,希望这家的主人不要一起出来追你才好。
“小蛇,我们玩木头人的游戏好不好?我看见你时你就不要动!”刀尖蹭着你的肩膀闪过,原来他离你这样近。
你改变前进方向,拉开距离,瞅准机会一枪打在他的武士刀上,子弹反弹打中他的脖子,精准预测的弹道并没有让你开心多少。
……反而腹部一阵抽痛。
“嘿,你玩盾牌是不是也很厉害?”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他颈部的制服破洞里发出来,喷出一串血沫,“跟我说说,你在九头蛇学了多久?学不会的话他们会不会不给你饭吃?不让你睡觉?把你脱光光涂上蜂蜜扔进爬满虫子的房间里,强迫你看希特勒的演讲?”
“那倒不会。”你小声嘟囔,他们从不“惩罚”你,因为一次粗心大意就会带来一劳永逸的处决,他们不是施虐狂,但都有点强迫症;嘴上说有不明白的东西随便问,可惜他们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自恃甚高根本容不下低级错误和蠢问题出现。
你没少被他们骗,被骗了还要被他们笑。
所以你习惯自己搞懂大部分问题,遇到实在想不通的事兴许会蹲在角落琢磨一天。
比如现在,既然红熊猫(抱歉,你真的没听见他自我介绍)无法杀死,能不能用个办法把他困住?
你躲避着接二连三的砍劈,始终无法接近他半米以内,等他把你逼进后院的木栅栏角落,你只能拔出匕首防御了。
他的武士刀可真硬,一个照面就让你的匕首卷刃。
你低骂一声,随手丢开,又抽出腿环处的短刀,用刀背格挡开他的攻击。
很好,你忠实的老朋友顶住了红熊猫的冲击。
手腕轻微扭动,短刀以刁钻的角度卡死了两柄交叠在一起的武士刀,横扎进木头栅栏;你趁机扣住他的手腕,打中他的麻筋。
事实证明,他还有基本的神经反射。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稍微松开刀柄,但这只是个实验,你拉住他的手肘反关节压制,顺势将他压倒在地;虽然比普通人柔韧坚固一些,但大体上还是十分清脆———“独角兽!我喊安全词了,独角兽!”
另一只手没受禁锢,凭着本能握刀向后刺向你,划中肩膀,带着恶意搅动。
你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但手指很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肌肉像蚯蚓一样隆起,在皮肤下游动,紧接着被一股力量抻拉着回到该在的地方;它本应软塌塌地断开,却一反常态地活力四射。
古怪的触感令你触电般放手。
“向你保证,我有时也挺讨厌这个的!”他被你的表情逗笑了,白色眼部弯成两个月牙。
武士刀改变方向,从你额前凌厉擦过,削下一撮金毛。
你被他的动作打乱呼吸,他察觉到后直接用肩撞向你的后心,将你从身上甩下来;你就地滚了几圈,碰到院子里的充气游泳池才停下。
他活动着长好的手臂,脚尖踢起脱手的刀,刺向你。
你迅速压低身体躲过,刀插破塑料制品,气体和水一块涌出,在你脚边汇集。
“老天,瞧瞧我干了什么,打破了一个旱鸭子的花样游泳冠军梦!不过如果狗刨式也能参与评分的话,我可有经验了,我前女友亲手教过我怎样不伤膝盖。”他伸出两根手指,意义不明地在空中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