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看着她小小年纪,竟如此落落大方,心中忍不住暗赞道:这才是大家小姐,进退有度,温文有礼。若是赵敏行事能及这位小姐一半,我如何会被她连累至此!
宋青书此时也不觉向周芷若望去,心中暗赞一声道:好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儿!若是长大了,还不定如何倾国倾城!不过此时周芷若虽然貌美,却仍年幼,宋青书的赞叹只是人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自然不会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正在这时,突然间山下有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上山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了不得了!元兵派人将武当山包围起来了!”神情狼狈之极。
宋青书只觉得被外人看到武当弟子如此狼狈,是大大的丢脸,叹道:“灵虚师兄,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如此不庄重。有什么事情,也要定一定神,方能说的清楚明白。”
灵虚子却是俞莲舟座下二弟子,算是张无忌的师兄。但是武当三代弟子之中,以宋青书最为出类拔萃,众人皆颇为信服他。此时他虽只是淡淡的微有责备,灵虚子却早已羞愧的低下头去。
张无忌却是个有心事的,他闻言,惊疑不定的看了赵敏一眼,上前一步抓住灵虚子的手道:“灵虚师兄,怎么回事?元兵向来和我武当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竟会包围我武当?”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突然之间,一人大踏步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正是张三丰的四弟子张松溪。
在场诸人慌忙行礼,便听得张松溪脸色铁青的说道:“祸起萧墙,师门不幸。若非有人勾结蒙古鞑子,元兵又怎敢兴师动众,前来我武当拿人。无忌,你倒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无忌的心顿时落入冰冷的井水里,犹自抱着一丝希望说道:“弟子……弟子委实不知。”
“不知?若是不知,你怎敢勾结汝阳王的爱女?”门外又走来一人,却正是张无忌的师父俞莲舟。俞莲舟原本便待下极严,因张无忌是五师弟独生爱子的缘故,更是对他报了很高的期许,此时一边质问他,一边摇头,目光望着张无忌,让他难受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宋青书和张无忌师兄弟情深,虽然不明所以,但有心替他开解,便道:“说不定只是谣传。道观里见有女孩缠着无忌师弟,说不定有人借机生事,以讹传讹之下,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青书!”俞莲舟冷冷打断宋青书的话,“你不必再替无忌开脱了。我同你四师叔打听得很清楚,汝阳王爱女自四岁起,便仰慕汉人文化,自己给自己起名叫赵敏。六岁那年,她和一个汉人男童一起跑了。汝阳王思女心切,寻找了一年,才敢断定她来到了这附近,率大兵压境,未寻到赵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线索,便率军往武当山上而来。”
“这次,连我也帮不了你了,无忌。”这时候,殷梨亭也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因为五师兄的缘故,他素来疼爱张无忌,屡屡为他开脱,“元兵素来残暴,奸.淫杀戮,无恶不作,但凡汉人,都应与鞑子势不两立才是!”
“六师叔,我——”张无忌心中剧震,忍不住失声叫道。
殷梨亭望了张无忌一眼,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失望。“无忌,你是没有看到武当山下的惨状。武当山下的那个小镇,被元兵屠镇了。你还记得六叔曾带你去吃小笼包喝豆腐脑的那家小店吗?就是老板娘被称为豆腐西施的那家。老板娘和她才六岁大的女儿……”
“梨亭!”俞莲舟厉声喝道,“无忌年纪尚小,你和他讲这个做什么?”
殷梨亭一向性子软,此时却坚持说道:“我始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分年龄的。元人杀我汉人手足,辱我汉人姐妹,血海深仇,时刻应该铭记于心。张无忌,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