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却听到旁边有人说:“什么名门正派?我明教又怎能灭了自己威风?”
王难姑和周芷若抬头一看,却见是周颠。她们知道周颠此人话多,最喜欢颠三倒四,胡说八道,一旦来了兴致,那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的。是以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可见担忧的神色。
幸得彭莹玉机警,和韦一笑使了一个眼色,韦一笑哈哈一笑,随便寻了个武功招式,拉着周颠出去印证去了。
这边王难姑知道彭莹玉有话要对周芷若说,打了个招呼径自回屋去。周芷若便抬头望着彭莹玉,便听见彭莹玉说道:“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场上事态瞬息万变,那是任谁也预料不到的。先前只说将杨逍逐出明教就好,谁料想灭绝师太会不依不饶,令他亲生女儿杀了他呢?却也是杨逍造的孽了。”
周芷若知道彭莹玉是好心,怕自己不安,忙说道:“放心,我不怕。自我父周子旺以身殉国那天,我见过的生离死别难道还少了?杨逍之死,一半是他自身桀骜不驯,秉性风流,一半是朝廷有意挑拨,好让明教和名门正派间的矛盾越演越烈。”
想了想又说道:“今日我却看见混元霹雳手成昆了,他入了少林寺当和尚。我本有意将他拦下,但只恐金毛狮王有意手刃仇人,未敢妄动。”
彭莹玉微笑道:“芷若,在我面前不必掩饰。我知道你是想少林和明教和好,不欲造无谓事端。你能顾全大局,我很高兴。”
周芷若低头称是。
彭莹玉突然又想起一事:“峨眉派倒也罢了,原本与你素有交情,昆仑派班淑娴和何太冲公然翻脸,一时失措。张翠山的儿子见到殷家人,叙叙甥舅之情也在情理之中。那个武当山的宋青书却为什么逗留此地,迟迟不肯下山,难道有甚么图谋?”
周芷若犹豫了一下,便将张无忌和赵敏之事大略讲了。
彭莹玉听得直皱眉头:“张无忌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吗?朝廷的鞑子郡主又岂是他能招惹的?怪不得张真人派了玉面孟尝同行,暗中监视。若是传出什么丑事来,漫说武当声誉受损,就连我明教,因殷天正的缘故,只怕面上也不好看。”
低头想了一想,又说:“我见张无忌同你相谈甚欢,对那个鞑子郡主倒是淡淡。眼下教主之位,殷天正亦有相争之意,只怕真个比起武功来,韦一笑却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能和殷天正成为姻亲,此事倒便宜许多。”
周芷若听了便觉得有些气闷,一夜里居然有两个人和她论及婚姻。她知道这个世界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细细论起来,彭莹玉是周子旺的师父,是她的长辈,王难姑是她的师父,两个人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决定她的归宿,实在叫人提心吊胆。
周芷若想了一想,便索性装作一派天真的样子,向彭莹玉说道:“此计甚妙。只是听说蝠王尚未娶亲,不知可有女儿?”想了想又说:“可惜不悔妹子是杨逍之女,又是峨眉派高足,若她是蝠王的女儿,刚好和张无忌凑成一对。”
彭莹玉听了叹一口气:“原是我随口说说,你既不愿,此事便当没提过。”
周芷若低声说道:“教主之争,若要我出手,自当全力以赴。”
彭莹玉心中宽慰,点了点头。
殷天正这边,殷离初归殷家,和外公自然有许多话要讲。殷天正一则怜惜孙女遭遇,二则见殷离武功高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帮手,于是刻意笼络,殷离说到伤心处,不免垂泪。殷天正一派慈爱,温言相劝。
殷野王却把张无忌拘在房中,和他说些闲话,话锋一转便问起了谢逊冰火岛一事。
张无忌神色一凛,正色说道:“舅舅,你但请细想,我父亲母亲宁死不肯透露我依附下落。以我太师父之恩德,我父亲都只字未提。若我今日说了,成什么人了?”
殷野王一愣,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愧是素素的孩子,和她当年一样!”
张无忌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就又听得殷野王道:“我见宋青书那小子,对你甚是恶劣,想来武当他宋家独大,无忌你何必在山上受气,不如投了我们天鹰教,便接替你母亲的位子,做紫薇堂的堂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