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这阶级森严的地方,她在这一无所有。
李大牛拼了命去赚那军功,估计也换不回她这一人。
她不该忘记,不该为了富贵而忘了自己的本身。她接受事实,却不能放弃自我。
裴钰不说话了,他醉得不轻,裴府迎亲用来招待的都是好酒好菜。
不过细细回味,苏眠雪说得好像也不错。
“昭阳长公主和驸马去了淮州,估计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裴钰嘟囔着,苏眠雪也只能趁这段时间进门,不然依长公主的脾性,打得裴尚书不敢上朝另说,估计连裴府都要被掀了。
“话和簪子是我代为转告,我收了他银子替他办事,你若有话,不如去找他当面说清楚。”
裴四公子身为名门望族,身上的威严不抑于裴夫人。
裴夫人事事都要最好,两位公子自然都是人中龙凤,若非没有女儿,不然皇子妃都要出一位了。
“当面说清楚,也免了后患。”
他自认为自己传话向来模棱两可,毕竟对方的神态语气怎么学得了一模一样,有时候的话说出来都是伤人,他作为传话的,自然要往好了去说,以免两边讨不到好。
踏着月色走进小院,裴钰寻了一张椅子混乱躺着,紧紧闭着双眼发上头冠歪在一旁。
苏眠雪轻叹了口气,天际渡银,春色满园,他们所见的,都是同一盏月。
……
胡彪擦拭着刀剑上的血,原先两百人组成的队伍现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银月下,两色融为一体。
留着的四十七人,有十三人是雄虎队的,三十人是精挑细选出来,同他等一块在边闱探查云晟的将士,剩余的,皆是从长安被流放来的囚犯,这辈子无缘归家的路,自然铸了这条血路,以成大周捷胜之路。
李尚武是十二人中的之一,短短半年时间,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了胡彪手下的三把手。
皆归因他不要命的打法,刀剑进不了的身,那就用肉搏,连胡彪这种军癞子看了都要被吓一跳。
水抚县时大伙叫他大牛,到了胡彪底下叫回他从前从未被提起的名字——李尚武。
胡彪说将来封了军功,人家都叫什么什么小将军,到你这便是大牛小将军,又大又小的多不好听,然,便用了这名儿。
刚开始觉得不习惯,后来便慢慢适应,除了几位关系好的私底下会叫,旁人都叫他李小将。
此行重大危机,坐镇川州的车骑将军特派雄虎队十二人前来,接下探子送来的情报,若能成功回去,封赏自然不在话下。
李尚武靠在一块硬石上,拿上千里镜倒弄着,放在眼前往远处看,依稀可见火点,还有火点下走动的人群。
这块栖息地足够他们突破重围,但手下的粮草和箭支又限制了这一举动,不得已,只好作罢。
他道:“将军,既然我们箭支不够,为何不能拿箭支为晃,实则分一支小队下山,杀他一条血路!”
李尚武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抹血色。
一角的四人露出绝望神色,暂时缩在边上,也不过在等待胡彪的发下的死刑。
两百人中死伤最严重的尤为流放而来的死囚,虽说落了一个光荣的叫法,唤什么先锋队,打头阵探军情,说白了就是送死。
胡彪、李尚武等人回去是立下大功,而他等只是算着日子多活一天。
胡彪思考着,提着刀久久未做打算,掠过剩下的四十五人,再见底下火光越盛,而他等只能捂着身上衣裳,三五人聚在一块取暖。
唯一的火苗也因害怕被发现而踩灭,这最后的希望竟然只是这个决定。
“由我亲自带阵,我们十三人,一块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胡彪在这支队伍中威望极高,有他一句令下,众人是拿起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落下,是走向胜利的坚定!
三十精英架起弓箭,胡彪和李尚武带着人从两边小路而下,而两条路的最终指向,唯有已在山脚下扎营欢呼的,所编制的五百人小队。
初次交锋后,现只剩下百余人。
两锋十三人再次汇合,胡彪放出信号,百支箭羽如约而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顾着眼前的箭。
李尚武提了刀,骨子里的血性再也压抑不住,直逼取的,是扎在中央的最大帐篷——括拔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