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米禽牧北笑嘻嘻地回道。
赵简没理会他的不正经,继续说下去:“宁令哥不但有雄才大略,而且宽厚仁慈,重情重义,的确是很好的君王人选。我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跟你这样的人,关系居然会这么好。”
“这有什么奇怪的?太子有恩于我,我自当全力报答。”米禽牧北收起了嬉笑,一脸认真。
“取消太子大婚刺杀元昊的计划吧。”赵简突然说道。
“取消?”米禽牧北愕然道,“之前提出计划的是你,而且你也花了好多功夫说服我,现在怎么突然又要取消了?”
“之前我们七斋是急于想要完成官家交给的任务。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何?”
“因为宁令哥……”赵简侧过身去避开米禽牧北的目光,“我以前以为宁令哥是跟你一样的人,可是现在我觉得,他值得拥有一个美满的姻缘。”
米禽牧北听闻此话,胸口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说不出的难受。
他睁大眼呆呆地看着赵简,苦涩地笑出声来,“跟我一样?跟我一样就不配有美满的姻缘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赵简确实没想那么多,但她此时也发现,或许她无意中说出的就是她真实的想法。
“行,我懂了……”米禽牧北漠然地点点头,“都随你吧。”
他背过身去,不想让赵简看见自己黯然伤神的表情。
赵简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那个身影此时显得如此孤独,赵简心里竟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丝歉意。
***
冬至节去寺庙祈福,是党项人和吐蕃人都必做的事情。这一天,宁令哥带领西凉府的百姓到凉州最大的寺庙参拜。大灾刚过,人们都纷纷到庙里还愿,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而宁令哥自己也深受拥戴,走到哪里都跟活佛一样被追捧祝福。奔波了一整天,大家也精疲力尽了,打算第二天休整一日再启程回兴庆府。
第二天早上,其他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米禽牧北就早早地起来了。他带着山鸮和几个护卫在驿站内外四处巡视,做临行前最后的检查。
“将军你看,是信鸽!”
东北方向飞来一只灰色的鸽子,扑腾几下就降落到了院里的鸽架上。山鸮颠颠地跑过去取下它腿上的纸条。“是兴庆府的消息!”
军中的信鸽,一般只用来传送紧急军情。现在并无战事,却使用军鸽送信,除非是兴庆府出什么大事了。
米禽牧北倒并没有显得惊讶,只是若有所思地走上前去,接过山鸮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脸色立马变得凝重。
“将军,出什么事了?”山鸮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得立即去见太子!”说完米禽牧北便大步朝宁令哥的房间走去。
***
哐哐哐!
屋外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哭叫声。赵简迷迷糊糊地从梦中被惊醒,顿时警觉,赶紧披上外衣冲出门外。
院里一片狼藉,各种花盆瓷器摔了一地,侍从们来回紧张地疯跑。
赵简再抬头一看,只见宁令哥穿着单薄的白色内衫,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在院子里见到什么砸什么。米禽牧北一直跟在他身旁,却也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小心保护让他别磕着碰着。
“这是怎么了?”赵简惊愕万分,赶紧问站在门外吓得不敢做声的紫如。
紫如把赵简拉到一边,喘着气说道:“刚才兴庆府传来消息,说君上今天一大早宣布,他要……要立没移芝兰为新皇后,还要在天都山给她修建别宫!”
“什么?!!!”
赵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在她听来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难以想象现在的宁令哥内心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元昊,一个皇帝,一个父亲,抢了自己刚刚立下大功深得人心的儿子的未婚妻!他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