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到什么地方去了?”米禽牧北两眼迷离地看着赵简,酥软的话音十分暧昧。
赵简瞬间满脸通红。谁知道刚才指尖碰到的这男人软绵绵暖呼呼的部位,究竟是哪儿?
“你……你耍流氓啊!”她语无伦次地骂了一句。
米禽牧北无辜地眨了眨眼,“这话好像应该我来说吧?明明是你在对我动手动脚啊。”
“谁想对你动手动脚了?自己拿!”赵简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米禽牧北轻咳了两声,努力地忍住笑,伸手用力扯下挂在腰带上的令牌。
“嘶——”他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你没事吧?”赵简忍不住关切道。
米禽牧北咬着牙摇摇头,忍着痛把令牌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赵简接过令牌,有些过意不去,便轻轻地扶着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再帮他把被角压好。
米禽牧北乖乖地缩在被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凑到他身前为他忙活着的女孩。
“赵简。”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赵简收起令牌,准备离开。
“让我再多看你几眼。”他怔怔地说道。
赵简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怕我一会儿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再也看不到你了。”
赵简心尖一颤,却也没有回话。
“你希望我死吗?”米禽牧北突然问道。
赵简僵直着身体,愣在原地半天。
不希望吗?昨天那些发誓和诅咒,是为了什么呢?
希望吗?今天这些同情和关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米禽牧北,你为什么总是让人这么进退两难?
“你不会死的。”良久,她才淡淡地说道。
米禽牧北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听你的。”
***
宁令哥得到米禽牧北苏醒的消息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卧房。可当他推开门,大步走到床边,看到米禽牧北半睁着眼睛望着自己时,却猛然驻足。
两人相顾无言,万千心绪浓浓地洇开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牧北,你终于醒了…… ”宁令哥打破了沉默,却手足无措,不敢上前。
“呃……你要喝水吗?”他手忙脚乱地在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端起水杯的手却抖得厉害,水撒了一地。
“殿下……”米禽牧北一声微弱的呼唤,却听得让人揪心。
宁令哥放回水杯,撑着茶几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道:“你看我,毛手毛脚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神,再倒上一杯水,端到床边,轻轻地扶着米禽牧北半坐起来。
米禽牧北顺从地喝完了杯里的水,转过头来看向搂着他的宁令哥,眼神有些朦胧。
“看来,我没死成……”他的语气中似乎透着失望。
“你又在说什么瞎话?”宁令哥心疼地埋怨道。
“殿下是准备等我伤好之后,再把我押入大牢吗?还是现在就去?”
米禽牧北的声音又轻又柔,却仿佛一根钢针狠狠扎进宁令哥的心里。
“牧北……你……”宁令哥的手又开始发抖,只得把他重新放回床上。
他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踱了几步。“你先安心养伤,别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如果等我伤好了,殿下再将我送入大牢,我还有必要养伤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令哥有些着急,“只是你刚醒,我不想现在就让你劳心。”
“这么说,是有条件?”
“不管怎样,这些事等你好一些再说,行吗?”
“殿下不说清楚,我就好不起来。”米禽牧北像个孩子一样嘟囔着。
“唉……”宁令哥无奈地叹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重新扶起米禽牧北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自己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前。
“牧北,”宁令哥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真要把你关入大牢,恐怕比杀了你还难受。我虽然痛恨你做的那些事,但其实,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我也有责任……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独自承担这些罪责?”
“殿下……”米禽牧北眼中含泪,默默低下了头。
“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宁令哥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但是从今往后,你我需要约法三章。”
米禽牧北似是早已料到,释然地一笑,“殿下请讲。”
“第一,你不得再滥杀无辜。第二,所有计划都必须同我商议。第三……”他站起来,迟疑了一下,“我接受你让我篡夺帝位的提议,并且会继续与大宋合作。”
米禽牧北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欣喜。
“不过,”宁令哥接着说,“我们只能逼宫,不能刺杀。必须留住我父皇的性命,还要让朝臣和百姓真心信服。”
米禽牧北听完长叹一口气,“太子这是要学唐太宗李世民啊。只是即便是李世民,不也杀了他的兄弟吗?太子想要兵不血刃地夺位,还要不伤及无辜,这事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是我的原则,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只能…… ”宁令哥一时哽咽,那句话他说不出口。
米禽牧北默默地闭上眼,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突然他胸口一阵刺痛,狂咳不止,最后吐出来一大块淤血。
“牧北!”宁令哥吓得赶紧抱住他,“我就说现在不要谈这些事情,你看你……”
“我没事……”米禽牧北喘着气,用手捂住胸口,“殿下的条件……我答应……”
“牧北,我不是要逼你……你可以不用这么快答应我的……”宁令哥心痛不已。
米禽牧北被扶起来重新躺下,宁令哥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嘴边的血迹。
“殿下……”米禽牧北抓住宁令哥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只要是你的心愿,哪怕是刀山火海,千难万阻,臣也一定会竭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