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特立刻从墙上取下长剑,砰的一声打落了强盗手里的小刀。她的动作比木桌下的女人更让人迷惑,剩下的四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旅舍老板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他转过身,把高个子男人按倒在地。看到伊维特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贝丝咧嘴一笑,冲到院子里,把门口的强盗死死压在地上。
爱丝特身上缠着被子,正在努力挣脱。
伊维特、贝丝和旅舍老板之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三个人同时动作,试图制服强盗。旅舍老板的身形消失在一间房屋里,又马上从门口出现,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捆绳子。
旅舍老板把一块破布塞进强盗嘴里,伊维特按住他的四肢,贝丝把绳子紧紧扎起。
爱丝特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在伊维特和贝丝之间来回穿梭。
伊维特对爱丝特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她用嘴型说:他看到金币箱了。
爱丝特立刻就明白了,强盗看到了她们房间里的金币箱,必须马上制服他,如果她们携带大量财富的消息走漏,将来的路一定会危机四伏。
贝丝欢乐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救我的。”
旅舍老板把一个布袋套在强盗的脑袋上。他不停挣扎着,在地上撞出响声。
爱丝特帮他们把强盗的身体抬到院子后面。伊维特和旅舍老板小声商议着:“必须阻止他回去,强盗们知道了,一定会来寻仇的。”
旅舍老板露出一个不善的笑容:“附近有一片小山丘,是公共墓地,没有人造访。把他绑在那里,七天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伊维特点点头。爱丝特从马厩里牵出珀伽索斯。伊维特像扔一袋谷子一样,把强盗的身体推上马背。贝丝重新扎好绳子,不让强盗从马背上掉下来。
强盗被破布塞住的嘴呜呜地叫着,但说不出话。
月光下,四个人把驮在马背上的强盗运送到墓地。空地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墓碑,伊维特把强盗从马上拽下来,绑在一棵荫蔽着墓碑的树上。
走远之后,伊维特停下脚步,让旅舍老板走在前面,拦住贝丝,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桌子底下?”
贝丝尴尬地扯着自己的衣袖,她早就知道伊维特一定会在事后追问的。“我一直跟着你们……”贝丝结结巴巴地说。
“也包括躲在我们住的房间里?”伊维特问。
爱丝特急忙说:“可是,贝丝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强盗在寻找她。我们应该……”
爱丝特没有说出来,但伊维特已经知道了,她想说的是:“我们应该帮助她。”
伊维特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也没有希望爱丝特能马上放弃帮助每一个她遇到的人。
“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是进城之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伊维特让步。
贝丝神秘一笑:“进了城,说不定你还会需要我呢。”
“你究竟是谁?我指的不是名字。”伊维特直率地问,“你穿着昂贵的衣服,不是普通市民或者农民家的女人,却一个人在旷野上流浪,你的仆人呢?”
一瞬间,贝丝露出了被看穿的惊讶表情,她随即眨眨眼睛,那种表情退却了,变成打趣的笑容:“我是贝丝·麦克米伦,就是这样。”
爱丝特自然地牵着贝丝的手,在月光下的小路上慢慢行走。伊维特严厉地看了她一眼,爱丝特只好悄悄松开手,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第二天,贝丝扮成了侍女。她用自己身上的珠宝,从一户农家换来了一套朴素的衣裙。爱丝特用牛皮把金币箱扎紧,藏好。
远方是一道灰色的城墙,城墙前还有几个土黄色的帐篷。
贝丝压低声音说:“那些人都是强盗。”
“在城门前检查和放行的人,不是官兵吗?”爱丝特问。
“以前是,”贝丝忧愁地说,“战争发生之后,强盗接管了城门。进门的人都会被敲诈。”
只有爱丝特坐在马上,伊维特在前面牵着马,贝丝跟在后面,提着一些行李。
强盗们不像守卫们那么有纪律,他们懒洋洋地站着,用眼神和脸色示意每一个想要进城的人,走进深邃而黑暗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