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青的头扭了过去。

“再不告别的话，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衔霜吓她。

宋青青这才猛地转过头来，却见翠翠正在马车窗下站着，而李衔霜笑了笑，退到了一边，又去跟柳秀说话了。

宋青青还有些别扭，翠翠却叫道：“青青。”

宋青青手里被塞进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页写着字的纸。

这段时间翠翠在学写字，练得很勤，字已经写得比宋青青还要好了。

端端正正几个大字：保证书。

宋青青的眼泪说来就来，啪嗒啪嗒地掉在纸上。

“青青，我留在秀州，跟着柳大哥在虚舟楼，可以学到更多东西。”翠翠是笑着的，眼睛里却也有泪花，“你肯定又要说我傻，但是没办法，我学东西慢，还一定要学，不然我以后是没办法立足的。”

“你跟着我们走，不用学什么东西的啊……”宋青青伸手抹眼睛。

“青青以后不是还要做大生意吗？”翠翠强忍着泪意笑道：“如果我不提前做好准备，日后还怎么帮你。”

宋青青简直要哇哇大哭了，李衔霜见再不来，俩人要哭得昏厥过去，过来一人摸了一把头顶，“好了，秀州跟京城没那么远，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如果要办什么活动，翠翠也要进京城来培训的，不会见不到的。”

马车载着一车人和行李，驶远了。

翠翠和柳秀默默回到家里，一路无言，各自回到屋子里，翠翠忽然惊呼一声。

柳秀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过来一看，翠翠手里托着一张手帕，里面是一些碎银。

宋青青给她留了信，是把她们的小屠宰场转让出去的钱。

宋青青在马车里有些恹恹的，李衔霜看得出来，还以为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导致的，不料却听宋青青道：“等京城的茶楼开业时，我可以帮忙吗？”

李衔霜摸摸她的发顶，“当然可以。”

李衔霜穿越过来这么久，一开始的时候，他感觉毫无压力，凭借自己在现代读的书、学会的技能，拿捏古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自大。

这里的人确实没有读过西游，没有吃过鲜花饼，没有见过所谓“周边”是什么样子。

可人终究是人，他们有创造力，他们会鉴赏美，他们会不断进步。马钰带他去看了京城里模仿虚舟楼的几家大茶楼，这就跟秀州那些茶楼老板们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他们是真的在用心走这条赛道。

无论是装修设计、茶品茶点的制作，还是请文人作客分享，都在慢慢走上正轨。

所以李衔霜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必须要有拿得出手、可以在京城的一众大茶楼里站稳脚跟的东西，才能筹备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