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账正开始重提,但话一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杀生丸微凉的唇在她的唇上笨拙地摩挲着,试探着,带着混乱的急切。慢慢地,就像找到了无师自通的开关一样,他一点点地挑、弄着她,让她脸上的温度变得和他一样高了。
他在吻她。
被打断话语的胧月夜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这一个认知。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他有些不满地用犬齿轻轻地咬了咬她。这轻微的疼痛让胧月夜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然后,他强势地闯了进来。
一切忽然变得激烈起来。
近乎窒息的感觉让胧月夜反而找回了一丝神智,她挣扎着推拒身前这个明显又开始不太对劲的男人。可是她的反抗却迎来了更加强烈的桎梏。
她的双手被杀生丸紧紧地锁在腰后,她的后颈被牢牢地托住,她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被嵌入他的怀中。
这清晨的密林之中,连鸟鸣声似乎都沉默了下去,只听得到意乱情迷的啧啧水声。
杀生丸……在昏头昏脑的时候,胧月夜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从来清冷孤高如天边月的西国少主,也像其他的妖怪一样,出现了发情的症状。
她要阻止他的,他们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发生那些事情——可是,当他这样热烈地亲吻着她,这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克制地在她面前展示着对她的欲念的时候,她软绵绵的身体又生不出一点力气去阻止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真是悲哀啊……胧月夜有些自嘲地想到。她这个堕落的样子,跟那些因为情念变得无比卑微的人类女人有什么两样……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化入杀生丸的唇间,让他那发热的头脑忽然清醒了过来。
托在胧月夜颈后的手稍稍抬起,然后一个用力,打晕了没有防备的姑娘。
杀生丸托住胧月夜下滑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了神女的心脏。
这棵他们来到埴山之后,救了他们性命的古树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好像哪怕是天崩地裂,它也会一直守在这里,守护着埴山上的一切似的。
将胧月夜放在树下,沉默而清冷的白衣男妖看着她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狼狈。哪怕曾经与曲灵对战,尝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败绩时,也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可是这样的狼狈之中,却夹杂令他无法抗拒,甚至下意识里也不愿抗拒的隐秘/欢欣。当他为妖性的本能支配,肆无忌惮地欺负着她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快乐,仿佛连灵魂深处都在放着烟花。
这是几百年来,哪怕连更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带来过的快乐。
但也正是这样的快乐,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产生了无比自厌的情绪。
他厌恶着这样被本能支配的自己,而胧月夜……他的唇间还有她那泪水的苦涩味道——她也在抗拒着这样的自己。
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他的手先于他的意志将怀中的姑娘打昏了过去。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胧月夜面前像个禽/兽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哪怕就此迎来生命的终点,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何况,他杀生丸,怎可死于龌龊的欲念之下?
想到此处,杀生丸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次深深地看了昏睡在树下的胧月夜一眼,坚定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