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戈薇心知不能再问出什么,只好带他往族地的方向赶去。二人行到半路,只见刀刀斋骑着他的三眼牛坐骑从另一方向急匆匆地赶来,犬妖族地那边,一股令人恐惧的异常波动正在缓缓地朝他们袭来。
“那是?!”
“来不及了。”刀刀斋望着族地的方向,一脸绝望地念道。
“你在说什么,刀刀斋爷爷,什么来不及了?!”戈薇跑过去揪住刀刀斋的衣服,急切说道。
“天丛云剑……还有结界……”刀刀斋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巨大的青蛙眼全是呆滞,完全没有听到戈薇的问话一样。
“难道说,连胧月夜也没有办法压制那些进入结界之中的怨力吗……”弥勒不禁双膝跪地,声音瘫软。
与此同时,西国族地的核心之处,胧月夜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明明已经通过治愈的业火将杜树的生机稳定下来,那从边境结界之外流入的怨力,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威力才对,为何……胧月夜想着,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将业火沿着杜树的根须转化成一道在地下燃烧的结界。但就在结界初成时,地下细密的水流裹挟着一股来自犬族本身的力量喷涌而来。
那是斗牙的血脉传承。
被污染的犬族血脉力量将直接扑灭了治愈的业火结界,紫黑色的怨力四处蔓延开来,就像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结界深处,那被封印了许久的天丛云剑,忽然像活过来一般,剧烈地颤动着,挣扎着。
剑意与被污染的血脉产生了共鸣,西国上空的结界忽然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随后,这响动就像蛋壳碎裂似的,那永远澄澈的蓝天忽然显出了网纹状的裂痕,然后水波一般起伏,消失在了遮天蔽日的紫黑色空气当中。
天丛云剑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镝鸣,从犬妖族地的核心深处冲天而起,带着一股从地狱而来的毁灭力量。
一瞬间,胧月夜眼前竟出现了天地倒悬、死灵遍地的幻象。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将所有的妖力聚集在一处,胧月夜飞身跃起,在半空中接住掉落下来的燕返,迎着天丛云剑狠狠一击。刀刃相接处,刺眼的强光在空中如雪原一般,让看向那里的生灵霎那间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恐怖的剑压直刺胧月夜的四肢百骸,这痛意唯有在当年天石窟中封印十握之剑时才领教过。但她不能认输。胧月夜咬着牙,默默试图与手中燕返沟通,可这一把还没有被净化的短剑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主人的妖力。终于,在胧月夜再次唤出业火之时,这一把燕返竟在红莲业火的炙烤下温度越来越高,生生地断成了两截。
“燕返!”
甚至来不及反应,侵袭而来的天丛云剑只一挥,便将胧月夜直直砸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