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凝将她浑身扫了个遍,随意挽起的发髻、慵懒低领的睡衣套装、可爱卡通的拖鞋……怎么看也不是普通客人的着装,好一副兴师问罪女主人的架势,反倒是自己的登门显得逾越了。
不动声色把手上的东西隐于背后,输人不输阵地反问,“解释?不知文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立场在向我提要求?”
文颖漫不经心浅笑,“那请问沈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立场贸然登门呢?”
沈之凝清了清嗓子,“咳…我……只是有些公事想请教钟总罢了,想来今日不甚方便,打扰。”
转身待走时被文颖拉住,客气又疏离的女声悠然响起,“阿钟还在睡,来都来了,不进去喝杯咖啡?真耽误公事我可担不起。”
沈之凝身形一顿,还在睡?!一向嗜工作如狂的钟意大白天睡的哪门子觉?难怪她俩在门口掰扯半天也没见屋里有动静,孤男寡女、白天睡觉、衣衫随意……几个关键词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多想,这这这她到底撞到了什么!对上文颖诚恳又坦然的眼神,真把她整懵了,他俩难道是各取所需的各种关系……竟然还大方邀请她进屋等人,鬼知道她会不会看到什么!罢了罢了,这地方她今天就不该来。
轻挣开手臂,勉力撑起最后一抹微笑,“不了不了,今日确是我唐突。打扰二位雅兴真是抱歉,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告辞。”
直到电梯门合上,文颖才松开了握紧的左手,掌心早已冷汗涔涔。轻嘘口气,还好没进去,她在赌,她也赢了。不由冷笑,沈之凝,你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度和认知度原来也就只有这么点。
楼下,沈之凝看着左右手提的篮篮筐筐,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看吧,不请自来无好事,自作多情必自毙!回国重逢以来,接二连三的交集真让她产生了一些自作多情的错觉,以为的特别终究也只是自我认知的偏差罢了。
坐回车关上门,给自己放了首清心咒纯音,她确实需要冷静冷静……不知过了多久,不合时宜的玻璃敲击声蓦的打断了这份静谧,也扰乱了她好不容易暂且平息的心绪。沈之凝略显不耐地按下车窗,“有事吗?”
冰冷漠然的语气传来,季彦南本想打招呼的手生生僵在半空,似是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他很快调节过来温声道,“小凝!真是你,我就说这车牌看着眼熟。”
似是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熟人,待看清来者,沈之凝抱歉回答,“对不住彦南哥,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没注意是你。”
“害,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季彦南瞥到副驾包装精美的花篮和点心,“这是准备拜访朋友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她就忍不住波澜起来,“不是!工作室团建的战利品罢了,你喜欢就带走吧。”
季彦南还真不见外地接过,“活动这么丰富?下次带上我啊!正好我朋友今天乔迁之喜,一会儿我们可都有口福咯。”
“行,那我也不耽误你正事了,回头请你吃饭。”
“好嘞,拜!”
轿跑利落地消失在转角,季彦南盯着手中沁香袅袅的花篮若有所思,也许,他该更主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