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能忍,他们这么骂你都没打人。”大师兄颇为感慨地。
“因为那时候柳钧还是想和他们合作的,明悬教没了,正派联盟起来,他怕波及到我们时孤立无援。”红影说,“我本来也没想去争当他们那什么领导宝座,但既然他们这么骂我,我气也上来了,索性就和他们斗一斗。”
“所以,你那会儿就拿渔火来威胁摘星坊?”
“嗯,没错。”
“对了,那木缘……”
“他的事,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红影说着,仿佛察觉什么似地望向门外——那是一个穿着件奇特外衣的人,一条条颜色不同布料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旁边挂着一个羊头面具,此时正一步一步地往我们这里走来。
他看到这个人后,马上盖上了兜帽遮住他头上的绷带,而后抖了抖衣袖,把那双打满绷带的手藏了起来。
“鬼鬼祟祟的。”大师兄扫了他一眼,“那你家长老啊?”
“等下他要是看到了,我就说是你打的。”
“……天地良心,这分明是你自己刮的!”大师兄瞪大了眼睛。
“你猜要是我跟他说这是我自己打的,他会骂我几天?”
那个衣衫奇特的人走到我们门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参见教主。”随后,又看向了我们,弯身行了个礼,“魇华教柳钧,见过几位。”
那是一个鬓发略为斑驳的老人,上了岁数了,眉目间霜雪尽染,只是看起来体格还算健硕。
“柳长老,你好。”我们便也向他问好。
“柳长老,您坐。”我随即便搬来了椅子,请老者坐下。
“你们是教主的朋友?”柳钧看向我们问道。
“对啊,我……”大师兄本是脱口而出的,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把呼之欲出的名字咽了回去。
“真好。”所幸的是这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并没有让我们陷入尴尬的局面,只是用颇为赞许的目光看着我们,点了点头,既不追问什么,也不过问我们身上的伤痕。
他们教派里的人一直都是这般给予别人那么舒适的距离感吗?我不禁心里赞叹。
只不过,他不过问我们的伤势,也不等于不过问他们教主身上的伤势——他就平静地把目光移到了他身旁那位披着兜帽遮掩绷带的人,虽是什么都没说,但莫名地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柳长老,方才是你们教主过来送我们湘妃毒的解药,我们在此先谢过你们了。”我见状便跟柳钧说。
“嗯……”柳钧沉吟着点了点头,良久才缓缓道:“看起来,到底是正派侠士多讲求道义啊。”
“柳长老谦虚了,你们教主也很仗义。”大师兄轻笑道,“是个很好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算是朋友?”忽地,红影抬眸看向他问道。
“当然。”大师兄看向他,“只是,那些伤人的话你可别再对我说了,我会当真。”
下一刻,“噔”地一声,只见红影起身后,那缠满绷带的手把一只银质的东西叩在了桌面上,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话,我也会当真。”说罢,他便转身走出了大门。
门外的日光照进来,落在了桌面上那个银质物品上,勾勒出的是叶片的轮廓,下面还挂着一条崭新的红色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