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上的音调一转,拙劣地拼凑出那支并不熟练的,名为哈尔塔娜的歌声的曲子……
起初我吹的音调稀碎,指法变幻了好几轮,吹了一遍又一遍后,渐渐音调就流畅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重复了几遍,忽然之间,灰暗的天空里掠过了一道明红的身影,劈向城楼之下云梯的红光闪烁间,匈奴人进攻的云梯连同上方停留的人一并摔落在地。
那道红衣身影翩然落下的地方是在城门口之前的岸地上,我见状不禁地就跑了过去。
“红教主,我们本应该是一条战线。”岸上的匈奴人发话,“这些汉人根本就没有容下过我们。你帮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你和我们一样,本应该是同一条战线。”
“我?和你们一样?”随着海风吹拂,那一头散落的长长卷发轻轻飘荡起来,显得有一瞬的柔和,下一刻,他却是不屑般地轻笑了一声,“你们是侵略者。”
接着,那缠满绷带的手往上一扬,他直面的匈奴船只上顿时生起熊熊烈火。
我想,或许这些匈奴人都未曾想过一点,当年木教主的死,就是因为侵略者。
在匈奴靠岸的船只火势蔓延起来的时候,感觉周遭的气流一时间都生变了,天空下起濛濛细雨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仿佛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在等待这个人的出现而来。
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几个字:《横断沧海流》。
瞬间,我就感觉到周围有许许多多人靠近过来,放眼过去,淮虎帮的人从山林间涌出来,紧接着就是狂风大作,在那红衣人与岸上的匈奴人搏斗时,海面忽然升腾起层层巨浪,卷起数丈高。
意识到这一点后,一时间我根本来不及想什么,直接就往那道红色冲了过去——
可能是见来者是我,他转身过来的那一刻根本没有想着要怎么防备,我一下就扑到了他身上把他往后推去,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间,紧随而至的就是身后铺天盖地的海浪拍打过来……
在冰冷的水流使劲盖过全身的时候,我感到面前的人双手绕过我身后运转着内力。
——纵使最后力道极为强横的海浪还是把我们一并拍倒在地上,但或许是他的运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砸过来的一瞬间,没有预想中那样疼,只是我狼狈起身的时候,精神一阵恍惚。
地面上躺倒了一地的官兵和匈奴人,在我勉强站起来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现的一批江湖人士时,才惊觉我的竹笛被浪潮打丢了。
眼看着为首过来的一个蓝衣人抬手间,配合着周围的淮虎帮群众运功,海浪又再次掀起,同时天上在一阵雷鸣后就下起了暴雨——
我面前那张被雨水浸湿的面容却扬起了笑意,轻轻把我拨开便直接迎了上去,红光流转着往扑过来的海浪撞去,顿时就是被冲开的海浪散成点点水滴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看着这场面,一时之间我又不禁有些恍惚起来,刚才我其实是不是根本不必帮他挡那么一下?
然而在他冲散海浪的期间,那为首的已经察觉到,整个队伍随之往后疾退,皆是直接在海面上飞驰的灵巧轻功,使得那双缠满绷带的手一时之间也没法揍到他们身上。
我猜想,那就是桑羽所说的,淮虎帮沧溟堂。
然而下一刻,我便看到了从绷带里渗出的鲜红色,源源不绝,但与此同时,海浪又渐渐卷起,那些人直接以轻功停留在海面上运功,其他淮虎帮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我见状,连忙跑去教主身旁,但低声地跟他说:“我的笛子被海浪拍丢了。”
“这么巧啊?”他转身过来,笑了笑,“我刚刚翻我匕首的时候,也不见了。”
……现在是感慨巧合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