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祝师姐整理好了行装,背上了剑,看了李未至一眼,说了声:“再见。”便迈着轻快脚步踏出了大门,往山下走去,束着高马尾的青衣背影看起来格外潇洒。
“她真的好潇洒。”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我不禁感慨地,“像话本故事里的潇洒剑客。”
“是吗?为师曾经也是。”师父闻言后,笑了笑,“一个人,背一把剑,走到哪算哪,路见不平事就出剑,见到恶人就揍,好不痛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未至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羡慕。
我这才留意到他身上的伤,此时他骨折的手被纱布缠绕起来,挂着脖子,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脸上敷了几块药膏,整个人看起来血气不足的模样。
师父很快就扶着他坐下了,叫我们过来教他怎么日常料理草木。
“那他是不是也得喊我声师父?”五师兄见状,眼珠子转了转就笑道。
“挖人还挖到我脸上来了?”师父瞪他,“你一边玩去,让小青砚来。”
“开玩笑的!”五师兄吐了吐舌头,就拉着我过去凑到李未至跟前。
日常的花草护理说来也简单,也就是交代几句什么时候浇花,浇哪里的花,什么时候施肥、松土。
但他记不记得住,实行得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
而在过了一个星期,他的身体好了之后,我们便开始教他怎样修剪盆栽。
他看起来很有天赋,尽管还挂着一只手,但单手就能修剪出像模像样的盆栽来——虽然,那些都是师父他老人家特意挑的一些练习用的小盆栽。
“所以,我这不是挺好说话的?你看,这改邪归正的小魔头剪得多好看,我一点也没嫌弃。”师父拿着李未至刚修剪完的小盆栽,放在了大师兄面前,“跟我说话。”
那时候大师兄才回到苑里,也不知道他忙活什么去了,一个星期也不见踪影。
后来我问他,他摇了摇头,说是有些疲惫,出去散散心。
当时,大师兄看着面前的盆栽好一会儿,评价了一句:“还行吧,凑合,不丑。”
“我是说,你看啊,这个小鬼虽然被魔教迷了眼睛,但也没做什么坏事,及时改邪归正,不就好啦?你要是真喜欢哪个魔教的姑娘,她若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的,都不打紧,我不介意……”
“不是,等下,你在说什么?”
“嗯?最近看你心事重重的,还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不是在为你爱而不得的魔教挚爱发愁么?”
“不是!”大师兄差点跳起来,“您哪来的消息啊?您有这旁敲侧击还加以揣测的功夫就不能直接问我本人吗!”
“我之前不就问你了吗,问你你也不说。”
“都没有你让我编出来吗!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啊!您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粉红色泡泡啊?还是狗血爱情剧限定款!”
“行,会骂人了,就是没事了。”
“……”大师兄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我近来不知怎的,总觉得累。”
“哦?那就回家躺几天啊?”师父挑了挑眉,“近来你不就下山去卖几盆花,就累到了?”
“不是,是我总在想事情。”大师兄说,“有很多念头,很多想法,流转不止,但一个都捉不住的感觉。我其实很羡慕祝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多潇洒。”
“怎么会捉不住呢?”师父说,“那我问你,你现在最喜欢的是什么?”
“自由的风。”
“……这还真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