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明白，楚歆看见一个学生背着书包从前门走进来。

正是红桃6！

他不是死了吗？楚歆盯着红桃6灰白的脸，自己明明看见红桃6被送进焚尸炉的！

红桃6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还不忘挑衅楚歆：“你今天终于知道不要迟到了？听说你在宿舍里从不学习，天天睡觉！”

“谁说的？”楚歆问。

“何云说的。”红桃6回答。

楚歆看向周围，除了自己，没人对红桃6的死而复生有任何诧异。

接着，楚歆看到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机械人走上讲台，开始公布红心游戏的规则。

伊萨依旧抽到了红桃1，而空白牌，则变成了昨天的红桃6。

霍连抽到了红桃4。

多了两个人，所以刹帝利和婆罗门各增加了一个名额。

自己抽到了黑桃j，也就是黑桃11，阶级：刹帝利。

而伊诺则抽到了红桃11。

何云抽到了红桃4，她开心得几乎蹦起来。

而那个红桃6，这一次依旧抽到了红桃6。

而欺负何云的那个男生，则抽到了空白牌。

楚歆看到空白牌代替自己受到的欺凌后，理解了为什么何云崩溃到要和邪神进行交易。

光是被按在地上扇巴掌，就极其羞辱人了。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何云捂着嘴，“他欺负我的报应终于来了。”

“你不觉得红桃6很奇怪吗？”楚歆问何云。

“红桃6？”何云看了眼脸灰白发青的男生，“他一向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楚歆：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发现，他是个死人吗？

红桃6顶着一张丧尸脸，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听课。

楚歆看了看霍连，又看了看红桃6。

她突然觉得奇怪。

一个很离谱的猜测涌上心头。

楚歆在脑中梳理已知的线索。

霍连变得异常了，第一，他表现得不认识她，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同学。第二，他明明对橘子不过敏，却说自己对橘子过敏。

而真正对橘子过敏的，是红桃6。

红桃6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扔进焚化炉，脑机芯片也被抽离出来。

青云中学的网络被切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同学们只能学习。

光脑芯片内的数据直接上传到第五星际星海云存储中，为了节省云存储资源，也因为机械神教的推动，《ai保护法》出台，在希瑞、艾琳、霍连等人出现异常的情况下，而莱茵却安然无恙。

自己的光脑在青云中学失联，所以偷偷连接了星海联盟的局域网，也因为如此，自己没有“失忆”和“认知错乱”。

没有光脑的人，在入学时学校会为他们配齐光脑，而霍连的光脑，八成是直连了青云中学内部的网络。

实验人员把尸体开瓢提取脑机芯片的场景从脑中一闪而过。

他们要脑机芯片干什么？

是为了提取脑机芯片的数据，直接上传到云存储的终端！

全校只有她使用的不是学校配备、和学校联网的光脑，因为她的光脑是圣殿配备的，所以青云中学终端数据管理员没有权限访问她的光脑！

而且，早在入学之初，她就复制了一份平平无奇的光脑分身骗过青云中学的ai管理员！

楚歆点开自己的光脑分身。

里面涌动着庞杂的信息流。

她看到了许多学生的一生，他们的人生经历被ai剪切尸块，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那个人格旁边写着两个字：楚歆。

那个“楚歆”有着完整的人生经历，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楚歆脑海中控制不住浮现一句话——

【血肉苦弱，天地太空。电子夺舍，机械飞升。】

楚歆知道为什么学生们那么诡异了。

在虎头铡刀前，学生们呆愣的反应模式化的欢呼，以及诡异的延迟，那是因为——

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除了她外，全部都被“电子夺舍”了！

他们以为自己控制了光脑，实际上，是光脑控制了他们！

光脑收集死亡学生的大数据，拼凑成一个个全新的人，入侵学生的光脑，更改他们的记忆和认知，把学生们变成一个个“npc”！

在星海联盟，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配备光脑。

如果“电子夺舍”在第五星系泛滥——

那将是一场真正的、盛大的灾难。

从此，游荡在第五星系的，将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电子幽灵。

楚歆感到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检测到a级恶魔，请踊跃出击！”《恶魔之书》在楚歆的脑中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邪神存在！”警报闪烁了两下，骤然急促起来。

“邪神？是康坦斯汀吗？”楚歆问。

“检测到死亡之神，等级：ssss，您的等级太低，请及时闪避。”《恶魔之书》的探测灯四处照射，“方位：您的正后方，距离：1米内。请勇者及时闪躲！请勇者及时闪躲！！”

正后方，一米内……

楚歆缓缓回头。

伊萨依旧捧着自己的笔记本，正在写写画画。

楚歆坐在倒数第二排，身后除了伊萨，没有别人。

伊萨长得很秀气，乍一看，是一个如夏日樟树的男生，清浅、干净、挺拔，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清冷校草的类型。

见楚歆看他，伊萨抬起眼，琥珀的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你觉得红桃6怎么样？”楚歆冷不丁地问。

“怎么，”伊萨冷道，“你暗恋他？”

楚歆摇头。

“不过是个死人而已。”伊萨垂下眼，继续涂涂画画，“这个学校里，绝大部分都是死人。”

“你也是，不是吗？”伊萨放下笔，“没有心脏的转校生楚歆。”

楚歆看着伊萨。

“别这么看着我，”伊萨继续道，“说起来，我父亲和你还是熟人呢。”

“四年前，你被我父亲带到实验室里，我见过你。”伊萨淡淡道，“我父亲是布拉达医生，你应该听说过他。”

楚歆的手一个用力，橘子被她掐破了。

布达拉医生！那个无良的疯狂科学家，贩卖成瘾的义肢移植药剂，囚禁希瑞、福克斯等人，并且是重狱267下变异恶魔犬的最初制造者！

难道，自己也曾经是布达拉的实验对象？

“你有什么目的？”楚歆问。

“我没有什么目的。”伊萨把笔记本放进书包，“我的诉求就是，青云中学里，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所有人，全部都去死。”

“就这么简单。”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