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前方的战乱和契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汭州权势人家夜夜笙歌的生活。
今晚有个外地来的年轻富商,联合了汭州城几位做生意的大老板,宴请汭州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商大人物,这年轻富商也是有头脑的,很会做人,他知道契人现在是汭州一半的话事人,契人自然也成了他的座上宾,据说和绛山还是老相识。
“能把绛山他们请来,想必他的来头是不简单的”。
“听说这人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呢。”
“依我看也就是个公子哥,拿着父母的钱财挥霍而已。”
杏花楼内的酒客议论纷纷,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听闻他姓沈。
此时沈恒和绛山连同几个富商,在一间叫月影的包间里饮酒,此外还有几个歌姬在一旁陪酒。
沈恒年纪轻轻,还长的英俊,一位歌姬几杯酒下肚后,直接坐在了他的双腿上,双手暧昧地攀着他的脖子,两人很亲密地说着体己话。
两人聊的兴起时,那歌姬的双手往下一滑,掏出了沈恒脖子上一条链子。
歌姬拿起来一看,不禁笑出了声,“这铜片有什么好戴的,还刻了一个星字,官人你好俗气啊。”
可这时沈恒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黑着脸,把那歌姬推开,“给我滚!”
那歌姬不明所以,明明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说变脸就变了,只能识相地走开了。
“听说你此行经过了鹤州,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绛山给沈恒到了一杯酒。
“惨,惨不忍睹!”,沈恒面无表情地说。
沈恒讪笑地道,“别管别人了,管管你自己吧,三太子还找不到?”
绛山有些不悦地道,“邪门,很邪门,我今天不想说这些事。”
“害!那今晚就不说这个,喝就是了。”,沈恒朝门外挥了挥手,小二又拿了好几坛酒上来。
就在小二拿酒上来后,另外一个人也进入了月影。
“萧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新月在大厅吃点心时,看到了走进来的萧京云。
萧京云道,“我跟着人群混进来的。”
新月问,“这次又是查什么?”
“不查什么,我刚好路过此处,肚子饿了,看到一大批人往这边走,我就想着进来吃碗面。”,萧京云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谁那么大手笔,包了整个酒楼?”
新月回,“据说是一个外地的富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身旁走过,是曾明珏。
曾明珏正往月影的包间走去,今晚新月刚到杏花楼时,就看到伙计把绛山一行人带进那包间。
新月望着萧京云道,“那包间里面是契人,我今日听谢书说,曾明珏貌似认识绛山,果然如此。”
“嫂嫂,辛苦你在此处盯着,看下还有谁会进入房间。”,说完萧京云走出了杏花楼。
“我听闻曾公子,已中举人,入朝为官是迟早的事情,沈某先敬你一杯,算是提前恭贺了。”
此时月影,只剩下绛山,沈恒和曾明珏三人。
“呵?入朝为官?还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的事情呢,且就算给我考上了进士了,那又怎么样?”,曾明珏把一杯酒一饮而下,“俗话说的好,朝中无人莫做官。”
沈恒道,“曾公子怎可以如此悲观,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呢。”
曾明珏道,“沈公子,你这话说的轻巧,像你这样家财万贯的人,自然是不需要为自己前途担忧的,我们能一样吗?”
“你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据沈某所知,你也是有点家业的,你家那糕点铺子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招牌了。”
“顶个什么用,一年到头也就赚那么点银子。”,曾明珏拿起一杯酒敬了绛山,“大人,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在窗外墙角处偷听着的萧京云,不禁头皮发麻。
他本想继续偷听,可窗外四周忽然传来了人声,他只得作罢。
之后没多久,曾明珏便离开了杏花楼,沈恒把绛山喝倒之后,又来来回回去其他桌敬了酒,这次宴会到子时方才结束。
当杏花楼的宾客都走的差不多时,沈恒招手把一店小二叫了过来,他把一块碎银放在那小二手上,“问你几个问题。”
店小二看到碎银嘴都笑开了花,“公子,你问。”
“这杏花楼是李家开的?”
“公子,你说的没错。”
“你们的老板,也就是李义安出事那天晚上,你可有在值班。”
“那晚是惠王宴请那个啥三太子还是四太子的,据我所知,惠王每次宴请契人都是清场,除了我们老板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
见沈恒不出声,那小二又道,“哎,我发现这人啊还真别不信命,生死都是注定好的,我们老板的确倒霉啊,那天的个个都没事,就他没了,年纪轻轻的又那么有钱,真的可惜了。”
沈恒心想,绛山那帮废人找人不行,保密工作倒是做的挺好的,他来汭州这几日发现,汭州百姓还不知道惠王失踪之事,个个还痴心妄想地等着和谈成功,契人能趁早离开汭州。
沈恒稍一思索,道,“可否带我一看那晚失火的地方?”
“公子,你看这个干嘛......”,那小二有些不解。
沈恒又拿出一块碎银给那小二,“拿着。”
“谢谢公子。”
“那现在能带我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