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婵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她的剑意万一不小心伤害无辜,她一世英名不保。”
玄柏影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倒了杯茶递给她。
这个话题便这样过去了。
灵婵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斟酌了下又道:“不过那小姑娘既得了她的认可,若是一直没师尊显得好像她看中的人没人要似的,对她影响不好。”
“你说要不我把她收了如何?”
玄柏影听后嗤笑了声,道:“巧了,沈危楼也这么想。”
“所以她现在已经是宗主首徒了。”
灵婵:“?”
……
这边的宗主首徒林昭下课后便径直去了天阙殿。
之前沈危楼收她为徒的时候就同她说过,让她每日下课后都要来天阙殿来修炼,就连休沐日也要来。
这让她也摸不准对方是心血来潮收她这个徒弟解解闷儿,还是真心要教她本事。
这还是林昭重生以来第一次回到天阙殿,尉迟游喜竹,无论是青龙宫还是天阙殿都是青竹环绕,溪水潺潺。如今天阙殿周遭一棵竹子没有不说,他养的花草还有灵兽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而且整个天阙殿受沈危楼灵力影响,气息寒冷,四季不春。远远看去一片萧条银白,没有一点儿生机。
在经历过青龙宫被夷为平地,朱雀宫被鸠占鹊巢后,再次看到这样的情形,林昭已经麻木了。
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生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唏嘘。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呢,这对师徒的喜恶简直两个极端。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滚进来。”
沈危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旧冷冽如冰,没有一点温度。
和上一世那个说话从来温声细语的少年判若两人。
林昭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进去了。
天阙殿以前有一处净水莲台,那里有一棵很大的菩提树,那是除却青竹之外唯一的树种,是当年他为突破瓶颈特意从灵山佛寺那里移来用作修行的。
林昭也很喜欢,每当她静不下心的时候都会跑来菩提树下面练剑或者睡觉,可能是常年浸/淫佛光的原因,它总是让人一靠近便感到心安。
在进来前她原以为那棵菩提树也和周遭青竹一样惨遭荼毒,不想竟还安然无恙伫立于净水莲台旁。
那处往日尉迟游用来打坐的白玉莲台也被换了,沈危楼身下坐着的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白雾萦绕,寒意森森,隔着雾霭,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白梅花纹。
青年站在寒冰之上,周围灵泉潺潺。
“过来。”
林昭顿了顿,看着灵泉池水,不确定道:“走过来吗?”
沈危楼不说话,只这样静默地注视着她。
若是普通的灵泉水还好,可置身于沈危楼周围的灵泉早就被他的寒气浸透,刺骨异常,不是寻常肉体凡胎可以承受得了的。
林昭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具身体能够调动的灵力汇聚在脚下,然后试探着小心翼翼踩着水面走了过去。
一开始还能勉强在水面行走,可越靠近沈危楼,覆于身上的压迫越强,寒意也越甚。
他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没有刻意收敛。
林昭脸上肉眼可见覆上了冰花,睫毛也凝了霜雪,她牙关打颤,强忍了许久也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沈危楼见此皱了皱眉,竟弱成这样。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卸了威压,反而伸手将她猝不及防摁进了水里。
“咳咳,师,师尊?!”
青年的大手冰冷有力地覆于她头顶,不让她动弹分毫。
“你体质太差,修行之前得先锻体。”
这么说着,沈危楼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感受着手下的少女从一开始的挣扎慢慢停止了反抗,他垂眸看了过去,他看不见对方被冷得惨白的脸色,只瞧见了她周身灵力在缓慢地顺着灵脉流动。
她在利用灵泉中的灵力抵抗寒气。
沈危楼意外地挑了挑眉,资质虽差,脑子还行。
只是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淬体还不够,她这具身体日后要容纳的可是长生境巅峰大能的神魂。
要让神魂没有排斥,尽可能完美的和容器融合,两人的修行模式也要尽可能一致。
沈危楼一直留意着林昭的灵力运行,在她差不多适应水中的寒气后,他将岸边的一本书递给了她。
“锻体功法。”
要是换作以往,被这样对待林昭就算面上忍辱负重,内心早就破口大骂个三百回合了。
但是她现在已经冷的骂不出话来了。
林昭眼眸转了转,动了下僵硬的手指,颤巍巍接过那本功法。
她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了四个潦草歪斜的大字。
什么锻体功法?
这不《雏鹰起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