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本以为这一昏死过去必定噩梦缠身,结果等他被剑刺伤之后,昏睡中并没有梦到过去。
只要不是致命伤,这样的伤对他来说都不算大碍。
他能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也有一丝意识。
他感受到李袭明念动咒语,那穿过他琵琶骨的铁钩犹如一条长蛇松开口,自动从姜水的肩膀游下来。
留下一个血窟窿。
只听见李袭明“啧”了一声,然后将他横抱走了几步,起放在了床上。
好家伙,绑了这么些天,终于不用坐在地上休息了。
躺床上之后,李袭明的手在脸庞擦过,他还以为这人要干什么,结果只是往姜水耳后的穴位按了一按。
姜水仅剩的一点意识也开始溃散。
……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刚放晴,窗外鸟雀喳喳的声音吵醒了姜水。
他睁眼后,低头一看,被弄脏的白道袍已经换下来了,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干净的鸦青色里衣。
他坐起身,见李袭明规规矩矩躺在右侧,睡得很安稳。
姜水想要喝水,又不想打扰枕旁之人,便小心翼翼掀开薄被,一手撑住床沿要翻到另一边下床。
他刚想从李袭明身上翻过去,这人就掐准时机醒了。
姜水只能尴尬地撑在人身上与他对视。
“想跑?”李袭明开口说。
那倒不是,姜水不心虚了:“夫人不让我跑,我自然不会跑的。”
他故意说这话,倒像是对着李袭明叫夫人似的。
李袭明皱眉:“你的外衣已经补好了,去穿上罢。”
姜水依言。
还以为这白色道袍就算能弄干净血渍也补不好了,结果几个口子都已补好,口子上还用银白丝线绣了道铃样式的暗纹,不仔细看一点都看不出。
难道这衣服真的是李袭明绣的?
李袭明见他穿衣动作这么干净利落,问道:“你的伤这么快好了?
听见他的话,姜水一顿。
昨日他刺了自己一剑,姜水心里还有怒气,过了一日,安稳睡了一觉之后,他就不生气了,今日还有心情用调笑得口吻与李袭明讲话。
姜水心惊,他的喜怒何时如此变化无常?
李袭明虽是救命恩人,但此人言行难以预测,做事全凭心意,想一出是一出,即使对同伴也不会将计策全盘托出。
姜水与他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他更多的信任。
没有信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无法配合,相处这几日弄得姜水总是患得患失,喜怒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他讨厌这种感觉,僵着脸回答:“我伤得不重,限制一解开,法术回来后,很快就能好。”
姜水实话实说。
李袭明点点头笑起来:“只要你听话,我马上就能拿到那宝贝了。”
此时又笑得很邪性,与贺夫人给人的感觉别无二致。
看到他的反应,姜水鬼使神差接了一句:“是,夫人。”
李袭明也没有反驳:“明日,我们回无尘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