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人香包中带有符纸并不少见，一般具有护身的功效，芮芮并不觉得反常，而且虽然她不修符道，但这张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符纸，是以她面上疑惑神色明显。

“你看不出来正常，这些本来就是下界不入流的小把戏，但也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锦钰解释道，“这香包中的仙草灵药有助于修炼不假，但终归有限，而夹杂其中的这张耗神符，会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损耗佩戴之人的心神，使之修炼，事倍功半。”

芮芮看着锦钰指间的耗神符，错愕地瞪大了眼，半响才缓过神来，又惊又怒，指着那张符纸：“这这这还得了？我得赶紧去向仙姑说明情况！”

“恐怕很难抓到其把柄。”锦钰摇头。

芮芮看着那张符，又指了指自己，道：“物证、人证俱在，这还不算把柄？”

锦钰道：“你有所不知，我先前说这是凡间不入流的小把戏，是因为下咒简单，而解咒更是轻而易举，只需将符纸摘除即可，就算是手无寸铁的凡人也可轻易使用此符，门槛低到修仙之人早已不屑施用，且此咒术不会危害性命，是以常做那些半吊子的凡人恶作剧或坑蒙拐骗之用，别说仙界，就是凡间修炼之士，都是看不上这类小手段的，自然无从知晓。”

“而且这咒术，并非随时随地都有效用，须得下咒之人念动特定咒语，符咒才会启用，平时便跟普通符纸无甚区别，再说，你以为她为何会在香囊中放这么多普通符纸？”

这下芮芮很快反应过来：“便于混淆，让携咒之人更加毫无察觉？”

锦钰点头：“除了这个，也是未免万一东窗事发，到时便可推脱说放错了符纸，抵死否认即可。”

芮芮听得心惊肉跳，半响才忿忿咬牙，不甘道：“那就这么算了吗？”

锦钰漆黑的小鹿瞳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对着芮芮笑了一下。

芮芮：“......”突然感到心里发毛怎么回事？？

锦钰：“香囊哪里来的，还到哪里去好了。”

******

第二日，芮芮依言寻个由头便将香囊送还给了珑玥。

珑玥心头一跳，以为耗神符被发现了，但见芮芮面色如常，只说香囊中仙草闻得鼻中奇痒难忍，不停打喷嚏，恐是个人体质原因不便佩戴。

见状珑玥也不好勉强，而且她也担心殷勤太过反倒让对方起疑，遂收回了香包。

亲眼见珑玥将香囊放回怀中后，芮芮到锦钰处，还是有点担心：“阿钰，你确定，这能行吗？”

锦钰波澜不惊：“你只需将她每日到仙姑处呈报事务的时辰告诉我即可。”

看着若无其事的锦钰，不知为何，芮芮莫名也多了点底气，点点头。

今日瑶台差事到了收尾阶段，女仙们差不多都散了，芮芮看到了气急败坏找来的珑玥。

她显然刚从仙姑处回来，怒气冲冲捏着香囊，质问道：“你在还给我的香包中放了什么？真话符？”

她方才如往常一样去仙姑面前领功，刷个脸熟，没想到一张口便将连日来在差事上推脱偷懒之事抖落个彻底，完全不受控制，等到仙姑冷脸斥责，拂袖离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芮芮依锦钰所说，此时摆出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你何出此言？什么真话假话符？”

珑玥气急：“你还不承认？”

芮芮道：“那香囊就算有问题，也是你送与我的，我可是原封不动还给你了。”

珑玥这下确定了她知道香囊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做的手脚，眼见四周无人，于是便想动手教训一下这个胆大的新人，掌心暗暗蓄了灵力，劈手向下，一道狠厉的掌风便要落下。

却被另外一道更加强劲的灵力弹开，手臂阵阵发麻。

珑玥难以置信地向前看去，正对上锦钰凉凉的一对目光。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不过此时见这两人站在一处，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瑟缩的眸色陡然变得狠绝，仿佛破罐破摔：“你、你知道符咒的事了？”

锦钰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目光依然不带任何温度，不置可否，又像是懒得回应。

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珑玥直直看向锦钰，不再闪躲，她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木已成舟，我也早就不是一百年前的我了，这一百年来，我在天界日夜苦修，如今并不比你差。”

说罢，似是要证明似的，她双手掐诀，聚力便要攻击而来，芮芮尚来不及道一声小心，锦钰眼睛都不眨一下，单臂一挥，灵力扫出，一下子将珑玥掀翻在地。

后者愕然了好一阵，再次露出惊恐之态，几近绝望：“怎、怎么可能，我在天庭，有得天独厚的灵气加持，你这一百年只是在凡间......”

锦钰懒得理她，转头就准备走人，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仙姑的震怒的声音：

“你们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