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停在酒店附近。
顾容青坐在后座,往车窗外看一眼,随后拨通宁舒的电话。
没接。
在等待的过程中,有电话打进来。
“宁舒如果跟你说她明天要去见我爸的事,你不用插手,对方是明说要她的。”
顾容青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清楚。”
对面停顿了下,紧接着说:“顾容青,这事你没必要知道太多,这些年你对宁舒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这会关心她的事,会不会太假惺惺了。”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好奇,在从前,宁舒让你妈带去见客户的时候,你也没有特意跟我说明,这次怎么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这事?”
听到这,宁海微一时没回话。
顾容青视线放在外面,看到此时宁舒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外。
在结束通话前,顾容青问:“对方是谁?”
看着宁舒上了别人的车,谢东文目光收回来,看一眼兀自坐着的裴斯行。
再看尤静。
裴斯行和宁舒的对话他们没听见,但是看两人刚刚的动作神态,感觉不太美妙。
这个时间也不早了,谢东文对身旁的尤静说:“你别误会了,他和宁舒的关系很简单,就是高中同学。你也看到了,宁舒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先回房里休息吧。”
尤静没有说什么,她听着只点点头。
也思考着,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回到自己的房间,尤静在床上躺了一会,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
她开始在房间反复踱着步,拿着手机,咬着手指,来来回回好几趟。
深吸一口气,摁亮手机,点进冯素青的电话界面,一鼓作气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的冯素青笑吟吟的声音传来:“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尤静:“还好。”
“什么还好,开心就开心,不开心就不开心。”
“还有你和斯行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
“妈你先听我说。”尤静打断她。
尤静难得认真的语气让冯素青愣了愣,忙回她:“你说,我听着呢。”
尤静揉揉脸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终于——
“如果、如果我说我不想和裴斯行结婚,你们会答应吗?”
……
谢东文双手撑在栏杆上,酒杯在手中慢悠悠转着,对天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去追,人不是喝酒了,就这么让她跟其他人走了?”
裴斯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手拢着烟,“喀嚓”一声打起了火。
点燃了烟,打火机扔回桌上。
他眼底如这浓墨的夜色,分辨不清什么情绪,烟夹在指间,手垂下,掉下一截灰。
“她不听我的。”
谢东文走回来,杯放桌上,开始倒酒。
“那就这么着了?人要是临时跑路了怎么办,我说的是万一。”
没抽几口的烟碾灭在烟灰缸中,只余一缕烟升起消失在空气中。
裴斯行起身离开,留下一句——
“跑不掉了。”
-
第二天。
宁舒来到宁家的公司,熟车熟路来到宁世兴的办公室。
宁世兴这会在忙,让他秘书先让她在隔壁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宁世兴进来时,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喝完就往后靠。
“今天下午你跟着我出去一趟。”
在往常,宁世兴从来都是让林秋华来对她说这些事,他不会亲自到她跟前说这事。
以及宁世兴话里的意思就是陪客户的意思。
可今日,这句话换了宁世兴对她说,那就说明这个客户来头不小,也就意味着她要做的,也更多。
“舅舅。”
宁世兴双手握着放在肚子上,看她。
“我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再陪你出差会不会不太好?”
宁世兴反应平淡,仿若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又或者根本不会影响他的安排,说:“你结婚?和谁?”
宁舒刚要张口。
宁世兴的眼神突然又变得犀利,没声一会,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语气,对她说:“你的意思是你要和那个瞎子结婚?我同意了吗?”
“如果对方是顾家那位,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但结果是什么,你也看到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能拿下顾容青,结果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拿个瞎子来应付我?”
“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你就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有多么不明智。”
宁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宁世兴看她这般态度,点了根烟,吸了几大口,室内烟雾缭绕。
“宁舒,你仔细想一想,你在宁家生活这么多年,没有我们,你有今天的生活吗?”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去见见客户,帮公司拿到投资,这不是你应该的?”
这一套说辞宁舒已经听了不下八百遍,在他们看来,只要她待在宁家,不管他们是怎么对她的,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外人,他们的施舍给予也成了绑架她的枷锁,就算这施舍不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