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见抚哭笑不得,但又有谁能够抵御的住五只大猫猫一起求助呢。
他今天没穿和服,但还是下意识压了压腰带的位置。
“鬼冢警官。”春见抚选择了这个称呼,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像是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说一样,“这群孩子其实都是……”
鬼冢八藏已经经历过一次春见抚的赎人,这次虽然还是有那种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教训孩子的尴尬,但比起上次已经好太多。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鬼冢八藏说到这,仿佛腰杆都挺直了不少,“我特地进去检查过,里面有酒精类饮品,警校培训期间是不允许校内饮酒的。”
松田阵平小声哔哔:“这里是校外……”
而后哑火在了鬼冢八藏的瞪视下。
春见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总不能说这些酒都是他喝的吧?
而且他确实没喝……景光也没。
春见抚眨巴眼睛:“但这群孩子这次可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一旁的警察先生听见还附和一句:“确实是在逃的毒贩,这群孩子真的帮大忙了!”
春见抚眼神更亮:“而且他们也不是都喝了酒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喝了一点,甚至有人完全没有喝……”
“谁?”鬼冢八藏明显是态度软化了一些,但还是严肃的问,“春见先生,你没喝酒可不算。”
春见抚这次特别理直气壮:“景光就没有喝。”
还特别乖的自己去买了水。
萩原研二挑眉看着忽然就红了耳垂的诸伏景光,用口型调侃:真没喝?
诸伏景光轻咳,然后摇头。
鬼冢八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有谁证明?”
这群混小子瞬间起哄:“我看见了!诸伏君特地出去买的水!”
“真的一口没喝啊鬼佬!”
“人家春见君在这边看着,诸伏那小子哪敢喝酒啊!”
最后那句话成功让诸伏景光呛了一口自己的口水。
鬼冢八藏脸色更黑:“所有人肃静!”
“再吵都给我回去写检讨!”
现场肃静的速度堪比特训过。
三秒异常的安静后,还是伊达航率先开口:“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们不用写检讨?”
鬼冢八藏没好气的回答:“那也要去警视厅补这次的笔录。”
一群人又明目张胆的欢呼上了。
春见抚扶额。
这群孩子……就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下吗?
鬼冢八藏看着他的表情,冷不丁开口:“春见先生,恐怕你也得去。”
春见抚茫然抬头:“啊?啊,我的意思是……我也需要么?但是我没有参与抓捕。”
一旁的小警察再次笑着接话:“因为这群孩子都说是你最先发现不对劲的。”
春见抚迷茫的转头看看他们。
然后收获了一堆亮闪闪的眼神。
彳亍口巴。
警视厅这个地方,春见抚也说不上陌生。
明里暗里的,打过不知道多少回交道了,各个类型的警察甚至都有过跟他手下的人的正面交锋。
可是如果非要说春见抚本人的话,到警视厅来还是第一次。
先前倒是在美国那边没少逛警察局,这次回到了日本也少不了这方面的经历啊。
这次的警察都属于毒品搜查课,这种性质属于警察内部人员的笔录也在这边进行记录。
经历简单的询问和签字后,被刻意排在最先进行笔录的春见抚,很快就完成了流程。
春见抚呆在这种全都是警察的环境下,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他本想着做完自己的那部分就提前离开,但看了眼也快要结束的五只大猫,还是在几人炽热的目光下停住了脚步。
总归也只是等他们一次。
春见抚托腮看着窗外。
他虽然现在的“职业”和警察这种身份很难相与,可只身为“春见抚”的时候,他不讨厌警察。
他曾经说过,看着警察会很有安全感也不是假话。
所以他会在组织外,不止一次的对这些身披制服的职业心软。
“春见!”
松田阵平活力满满的声音,像是一只刚刚被放出笼的活泼猫咪。
松田大多数时候是那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在意的懒洋洋态度,难得的这么有活力。
也不知道跟今天喝了酒有多少关系。
春见抚习惯性的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眉目含着温柔的笑意回头看他。
但他们身后不只是松田阵平一个,五只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春见抚一怔:“大家……这是怎么了?”
萩原研二手臂搭在幼驯染肩膀上,轻缓的语气像是随意提起一样:“因为刚才通过玻璃的倒影,有看见小春见很严肃的表情哦。”
春见抚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玻璃。
其实玻璃很透,只是因为天色暗了些,才导致些许反光。
只要贴的近些,就完全看不见了。
这也是春见抚没有意识到的原因。
降谷零上前一步,板着脸有些严肃,但娃娃脸总会让他少几分威慑力:“不开心的话,不一定非要对着我们笑啊。”
“我们都看见的。”伊达航也拍拍他的肩膀,“春见刻意在转头之前的笑容。”
春见抚瞳孔震颤片刻,视线挨个扫过五张脸。
而后无奈的柔下神色:“没有不开心。”
松田阵平不信:“真的?”
春见抚也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啊!”
直觉系大猫这种生物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从不会抗拒打直球。
于是站在一旁用眼神提供气氛的诸伏景光,猝不及防被松田阵平跳起来压住脖子,脸对脸的按在春见抚眼前几厘米处。
“你对着景老爷的眼睛发誓。”松田阵平半月眼,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还把诸伏景光的头又往前推了推。
萩原研二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诸伏景光:“……松田!”
虽然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但是诸伏景光也没有很大力度的挣扎。
毕竟松田阵平本人也没有特别用力的去压他,更多是一种开玩笑一样的姿势。
倒不如说诸伏景光也有点顺势而为的心思在里头。
春见抚一副被眼前情景搞懵的样子,眼神空白的盯着那双蓝灰色的猫眼几秒,才缓缓移开视线看向松田阵平。
“为什么要对着景光发誓?”春见抚茫然,“如果是松田君的问题,应该对着松田君发誓才对吧?”
松田阵平也说不上所以然来,他只是直觉春见抚对诸伏景光更加特殊些。
于是他干脆倒打一耙:“所以春见你压根不敢发誓对吧?”
“好。”松田阵平不给春见抚反驳的机会,“那春见你就干脆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吧。”
本来还想阻止的另外三人,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又停下了动作。
春见抚察觉到这一点,抬眸对上松田阵平的眼睛。
他语气里这一次,真的带上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茫然。
“什么表情?”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应该都是面无表情的,或者维持着上一个表情才对。
“是……”诸伏景光已经被松田阵平松开,但他没有起身,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跟春见抚对视,“一种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眼神。”
“所以,抚。”诸伏景光手搭上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春见抚眸光垂了垂,下意识的呢喃着,“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在想。”
“如果连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被热爱。”春见抚声音越来越轻,“为什么没人会来爱我呢?”
“诶?”
这个回答显然不在五人的期待范围内。
“很幼稚的想法对吧?”春见抚自己都笑了,“明明比你们都要年长了,却还是会想这些很幼稚的问题啊。”
但出乎意料的没人接话。
只有抓着他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的力度,提醒春见抚他们听到了他说的话。
“有人爱你的,抚。”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以为他说的是感情上的问题,“即使缇雅老板他……你还有家人朋友们。”
“可是我们是一样的啊,景光。”春见抚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