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眼疾手快的拉住上司的手腕:“走!”
春见抚这才回神,顺着金发青年的动作快速的往包围圈外撤离。
高处的绿川明和诸星大默契又嫌弃的对视一眼,而后飞快的收拾好痕迹,带着东西撤离到接应点。
至少他们的车在那边。
诸星大迅速闪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还不忘吹了个口哨:“马自达RX7?”
绿川明启动引擎,表情微妙的一顿:“安室的车。”
白色的车子飞快的沿着小路飞驰,在路过一处岔路口时,才堪堪停下打开车门。
但也只是一瞬间。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像是一枚流弹一样砸进车内,而就在车门都没能关稳的时候,马自达第二次起飞似的弹射了出去。
诸星大咋舌。
而也就是这时,一股浓郁到无法忽视的血腥味才慢慢在车内弥散开。
负责开车的绿川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安室,你受伤了?”
毕竟负责掩护的安室透确实更多的面对了枪口,绿川明的询问无可厚非。
金发青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
那是被子弹擦过留下的痕迹,被擦拭后反而留下了更多的鲜血。
但此刻他在意的也并不是这个。
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茫然。
“不是我。”安室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而后用几乎要吃人的狠戾目光看向副驾驶的诸星大,“你是不是疯了!?”
前排的两人同时一愣。
而很快,绿川明就联想到了那个时候的视野问题。
他蓝灰色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瞥了诸星大的侧脸一眼,而后在凌乱山区路况下,又艰难的扳回了自己的视线。
绿川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有点颤抖。
他仿佛又看见了自己赤诚的恋人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
但也只是一瞬间。
绿川明很快就调整好了语气:“诸星,你狙击了亚图斯?!”
他没有处理好的尾调中还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和绿川明再熟悉不过的安室透忍不住看他一眼。
安室透知道绿川明在想什么,因为他也是那么想的,甚至连安室透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但安室透又清楚的知道这是亚图斯,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他想要幼驯染清醒一点,可是……连他都没法清醒得了,又要怎么去提醒绿川明呢?
大片的红色还在不断的蔓延开,而被子弹贯穿了肩胛骨的青年却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
他单手捂着自己的肩膀,神色平静的像是中枪的人不是他一样。
诸星大无所谓的冷笑一声:“这可是亚图斯自己的命令。”
他要我开枪,我又怎么能不动呢?
“疼的话,也是他自找的。”诸星大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同时也没有要顾虑自己后座上司心情的意思。
黑色长发的男人眉宇间有些焦躁,但更多的是要压抑到爆炸的煞气。
贯穿伤。
“诸星大你!”安室透几乎要在车里跳起来。
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比起亚图斯,这才是真正的黑暗组织成员的样子吧?
春见抚眸子颤了颤,但也没多说什么。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了。”春见抚制止到,“确实是我的命令。”
三个人神色同时一变。
绿川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已经握到泛白,撒气似的狠狠将油门踩到底。
“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春见抚温柔的声音还在继续,“诸星的做法没有问题。”
安室透气不过:“亚图斯!”
春见抚抬眸:“你们的表现我都会如实报告上去。”
春见抚唇角勾了勾,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反而产生了一种近乎麻木的错觉。
他轻声细语的开口:“诸星,你可以准备你的晋升任务了。”
霎时间,车厢内安静的可怕。
咯吱一声。
诸星大忍不住侧目,他好像听到了绿川明手指发出的尖叫声。
……
砰!
重物被踹下病床。
面容苍老的家伙捂着自己的肩膀忍不住高声嚎叫了起来。
他像是痛的受不了,长满老人斑和皱纹的掌心贴着肩胛骨的位置,艰难的在床上打滚哀嚎。
而身旁站着的那些医生和保镖,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老人有些可笑的举措。
没有一个人置喙些什么。
老人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世的微弱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像是终于习惯了那尖锐的疼痛,艰难的捂着肩膀缓缓起身。
那鹰隼般的眸子被拉拢的眼皮遮盖,其中投射出骇人的凶光。
就像是要把谁碎尸万段一般的浓烈戾气几乎冲天,伴随着老人嘶哑的喘息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老人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慢慢扭过去:“进来。”
门外,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缓步踏入病房内。
她手上还拎着一个长相造型都相当奇特的能面。
“boss。”女人就像是没看见老人的奇怪之处,垂着头尽职尽责的汇报着,“瞿麦大人肩膀被狙击子弹贯穿,身上挫伤和擦伤……”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老人歇斯底里的有些魔怔,“瞿麦凭什么那么对待我的身体!”
女人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不是你先觉得他呆在组织内太过安逸,嫉妒而将人打发出去做任务的么?。
现在瞿麦人受了伤,这个老不死的又开始生气了。
“贝尔摩德。”老人捂着肩膀,还在狼狈的船着粗气,“叫实验室给瞿麦批一批效果最好的止痛药。”
“尽快!”
女人动作一顿。
她慢慢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这才毕恭毕敬的慢慢抬眸:“是,boss。”
贝尔摩德领命,正欲转身离开。
老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一下。”
贝尔摩德配合的停下脚步转过身:“请您吩咐。”
“让琴酒去警告一下瞿麦。”老人喘息着,那口牙差点被他自己咬断,“让他记住,什么才是他该做的。”
……
嘟嘟。
属于boss的邮箱收到了一封遣词造句都相当文雅的汇报。
那是今夜任务的总结报告。
而在报告的最末尾:
「这是属于我个人的一点建议。」
「诸星大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代号的考核。」
「——Spirytus」
……
组织的病房千千万,而流水线一样的缝合包扎占了大头。
生命冰河在得知自家大人受伤后,第一时间安排好了美国的事宜,买了最近的机票往回赶。
当春见抚在充斥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道的组织医疗部醒来时,见到的就是有些风尘仆仆的冰河。
冰河是亚图斯属美国分部总负责人,主要负责北美一带的成员吸纳和培养。
但当组织的招新方式被潜移默化的改变后,整个亚图斯属的存在都有些名存实亡,更多的是在给情报组做工作上的承接。
因而冰河也逐渐有了提交报告长居日本的想法。
刚巧遇到春见抚受伤的事情,他便飞快的递了报告回日本。
黑色短发的青年冷着脸,手上拎着一个仿佛三无产品似的塑料袋,一支白色的药膏和用塑料瓶装着的几枚药片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