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指着中岛清子大声辩解:“我想起来了!我跟中岛前辈曾经一起撞到过药物!说不定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拿错了!”
中岛清子几乎是瞬间反驳:“怎么可能!每一个吊瓶上都贴了对应的面单,怎么可能拿错!”
桑田小百合眼看着就要急哭了,有心想要为自己开脱辩解,却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桑田姐姐,你是不是重新贴过药瓶的面单?”
桑田小百合一愣,然后迟疑着点了一下头:“啊……确实。”
她瞬间瞪大眼睛:“我知道了!”
“那个时候中岛前辈说她急用葡萄糖,刚巧因为撞击,中岛前辈的面单被推车压住边角,不小心被带了下来。”
桑田小百合飞快的说着:“我就下意识随手拿了一个内容物也是葡萄糖的吊瓶,把面单覆贴了上去,然后又重新打了新的面单给后来找到的吊瓶重新贴了面单。”
目暮十三瞠目结舌:“你这样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居然敢就这么调换药物,就算是同样的内容物,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
作为一个护士,这样的行为不可谓不失职。
江户川柯南则是在一旁补充:“桑田姐姐的性格冒失,大概是下意识就想要补救。”
江户川柯南的目光复杂:“不过这一次,恐怕桑田姐姐真的要被开除了。”
桑田小百合的脸色瞬间更不好看了。
不过话说到此,众人也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高木涉动作麻利的检查了吊瓶证物:“面单位置确实有重新粘贴过的痕迹。”
“那么那瓶被调换的药物……”目暮十三看向桑田小百合跟中岛清子。
“是本来要打给春见哥哥的哦。”江户川柯南表情也不好看了起来。
也就是说,那瓶有毒的葡萄糖,本来是要打进春见抚身体中的。
中岛清子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辩解什么。
“注射过阳离子清洁剂的针筒,中岛姐姐已经扔掉了吗?”江户川柯南抿紧嘴唇,这还是第一次差点有认识的人,在他面前被杀掉,“一根针筒上,同时有阳离子清洁剂跟葡萄糖的痕迹,还有姐姐你的指纹。”
“这恐怕没有别的解释方法吧?”
中岛清子终于像是妥协一样,目光复杂的看向春见抚的方向。
“你还真是好命啊,春见先生。”中岛清子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是桑田的冒失救了你一次。”
江户川柯南目光紧紧看着她:“你跟春见哥哥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中岛清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春见抚的方向。
她在被警察押走的时候,路过春见抚的身边。
中岛清子忽然压低声音:
“失忆也是会成为别人杀人的理由的,春见君。”
春见抚一顿,微微侧眸看向中岛清子的背影。
狙击,然后又是投毒。
看来那位意图夺取他生命的人,还真是相当执着啊。
不过这次没有成功,恐怕对方还会再下手。
春见抚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轻笑一声。
但是要让对方失望了呢。
无论用什么方法,过了多少次。
这具早就死去的身体,可是不会死亡第二次的。
桑田小百合就那么站在春见抚身后,表情有些复杂。
她当然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同时也是因为知道了,今天才会来。
江户川柯南也结束了跟几个警官的叙旧,走过来站在春见抚身侧。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表情不对的桑田小百合,作为侦探,他下意识询问:“桑田姐姐,你很伤心吗?”
为什么明明洗脱了嫌疑,还要露出那种表情?
春见抚轻轻笑笑,蹲下身,掌心按了按小少年的头顶:“因为桑田小姐恐怕要丢掉工作了吧?”
紫色的眸子扫过去,跟桑田小百合对视片刻。
桑田小百合也叹了口气:“明明还有一周就要度过实习期了啊……”
“这下子又要重新找工作了。”桑田小百合脸上是真心实意的难过,“啊……真是的!”
江户川柯南嘴角一抽。
虽然感觉离谱,但是这种事情放在桑田小百合这样性格的人身上,莫名的就有些合理了。
应该说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吗?。
两方道过别,死者的家属最后也冷静下来,给桑田小百合道了歉。
某种意义上,死者的死亡确实是桑田小百合导致的,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过要害人的心思。
而那两人也不是不理智的对象,他们知道仇恨要对着谁而生。
桑田小百合换下护士服,果不其然的被上层委婉的劝退了。
她干脆拿着东西走出医院,坐上直通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这间医院的年代较为久远,电梯内的摄像头早就年久失修,失去了它本该有的作用。
而桑田小百合也终于收敛了自己脸上无辜的神色,轻叹一声。
指尖从脖颈处轻轻揉搓,而后不过是须臾之间。
一张精致的□□被从皮肤上撕扯下来,假发和面具一同被扯落在地。
女人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踩踏而过,随手整理起自己金色的波浪长发。
贝尔摩德把身上的外套顺手扔进附近的垃圾箱,将长裙拉高,走路的姿势也瞬间变换。
就在路过一辆纯黑的保时捷时,她的脚步一顿。
美艳的女人斜倚在车窗边上,指节敲了敲保时捷的窗户。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的是伏特加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
“贝尔摩德?”伏特加先是惊讶,然后又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你调查大哥的行踪?”
贝尔摩德美眸眯起:“阿啦,看来琴酒也在啊。”
她目光透过车玻璃往里面看去,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身影:“琴酒呢?”
伏特加浑身都紧绷起来:“你调查大哥做什么?!”
贝尔摩德扬眉,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伏特加。”她神色微妙,“琴酒该不会完全没有告诉你,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吧?”
伏特加的警惕微微被打破了个口子,但很快又更加紧绷起来:“你别想着挑拨离间!”
是琴酒大哥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援手,他是不会被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挑拨怀疑他跟大哥之间的信任的。
“Spirytus。”贝尔摩德吐出一个名字。
伏特加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提亚图斯大人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亚图斯他就在这里。”贝尔摩德指尖隔空点了点伏特加的心口位置。
“如果琴酒要和朗姆一起做掉亚图斯。”贝尔摩德眯起眼睛,“伏特加,你怎么选?”
……
而此时,刚刚结束了一场大事件的医院里面,气氛压抑平静的有些可怕。
跟小侦探好好道了别,春见抚再三跟他保证了一堆有的没的。
第一次见证了小孩子能有多碎嘴的春见抚,有些哭笑不得的对着小孩连连保证,这才哄走了依旧表情不放心的江户川柯南。
春见抚呼出一口气,身体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因为吊瓶刚刚出过岔子,医院方正在紧急排查所有药物,药物领取登记也变得更加严格。
春见抚干脆只拿了口服的消炎药,悠哉悠哉的把自己的塞进雪白的被褥中。
他神色微动,目光指向性明确的看向门口的位置。
门扉被推开,春见抚记忆中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对方那头银色的长发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似乎在自体发光,春见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阿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