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意悄悄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他强压着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默默流泪。

他真的，好想好想和凌添说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院长的怀抱是温暖的，让戚意想起来小时候摔倒了，院长温柔的怀抱。也让他现在非常想，重新投入凌添的怀抱。

“以后有空，就把那孩子也带来给院长看看。我们一直是你的后盾，都说福利院的孩子没有家，简直胡说，这里一直都是你们的家。”

戚意破涕为笑，露出浅浅的梨涡，院长戳了一下笑道。

“我们小意笑起来真好看，就是不爱笑，希望那个孩子以后不要让你哭了，多笑笑。”

“嗯，好。要是他弄哭我，我就让院长教育他！”

“那当然，欺负我们小意还要看我同不同意呢！乖孩子，早点回去陪他吧。”

戚意点点头，他这次来，就是告诉院长自己知道身世的事情。凌添八字还没一撇，他就是想要让院长知道。

让院长提前，帮他把这个人拴住了，他好更有自信，让他爱他。

*

“戚队长，又来了？”

护士长对戚意眨眨眼，戚意愣了一下，僵硬地转头看着眼前的病房。

凌添醒了？那么突然，不是，终于！

“去啊！近乡情怯什么？你每天像个鬼一样来我们医院里转，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她说得对，戚意确实不敢。他习惯了凌添安静的睡颜，要是他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自己笑，张开嘴和自己说话。

戚意怕自己吃不消...心跳会加速，眼泪也止不住。

“姐，我发型乱不乱？”

“乱个什么啊！大帅哥，别让别的小姑娘盯着你看，会让人想多的。”

护士长翻了个白眼就走了。确实，戚意现在清瘦不少，比起从前的凌厉多了一丝温柔，柔软的黑发和勾人的眼睛，会让人不自觉想和他亲近。

戚意呆呆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没问出结果，最后找到了卫生间去照了照镜子，有些懊恼自己看起来气色不算太好。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他反而更让人怜爱。之前的戚队长太强硬了，现在的他给人的压力不大，也能让刚刚醒过来的凌添没那么心虚。

“哟！小戚啊。”

张局刚刚走进来就看见往外走的戚意，他们总是在医院里遇见，不过大多数时候戚意都表现得半死不活，今天倒是挺好，还知道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张局好，我来看看I。”

“好啊，正好我走了，你看着他，刚刚醒过来的人就想乱跑，你可看牢了？”

乱跑？戚意皱起眉头，凌添怎么能乱跑，他才刚刚有点恢复，是不要命了现在想下床去哪里？

“好的，我现在就去。”

现在不考虑什么形象问题了，戚意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凌添的病房。

凌添没动静，像是个病弱的睡美人。戚意走到他的床边，默默看着他表演。

护士长和张局都那么说了，他还在这里装。装给谁看？戚意吗？他可不信，但能陪他玩玩。

拖了张椅子坐下，戚意就这样盯着凌添的眼看。看他的睫毛不受控制得颤抖，还想悄悄看戚意一眼。

“I顾问。”

凌添的睫毛抖动得更厉害了，但还是没有要张开的意思。反而闭得更紧，戚意做了好久思想工作，才没直接上手。

“凌添。”

这下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像个正在筛粉的筛子，就怕人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戚意坏心思地贴近凌添的耳朵，吹了口气，让他一个激灵，都要跳起来躲开，戚意又缓缓开口。

“甜心~”

这下，凌添和认命了一样，张开湿漉漉的眼睛，水蓝色的瞳孔里装着无奈。

“小意，你别捉弄我了。”

“那也要看看谁先瞒着我的。”

凌添叹了口气，确实是他瞒着戚意没错，虽然是因为没法暴露身份，但总归是他理亏。

“你瘦了。”

“你也是。”

两个虚弱的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他们想过凌添的马甲掉下来的那一天会有多热闹，没想到居然那么平静。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交织的手和温柔的眼神，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没有什么惊天骇俗的大吵大闹。

因为他始终都知道，凌添就是凌添。陪伴在自己身边，为他铺平前路的同伴，并肩作战的队员，相伴一生的爱人。

“回家吧，我给你去办手续。”

“等等，小意，有些事情，我还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