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的。”姜若几欲张口,却又吞了回去。许久才憋出一句:“我们都不想把你卷进来。”
“只是……”姜若冷漠地扣着自己伤口边缘的血肉,好让自己看得更加惨烈一些,“我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和皇兄比的。所以,即便是父皇一时的愧疚和偏爱,我都要抓住。”
“姜修明想要我们手上的盐路,三番五次劫掠我的运盐队,我也盯上了他来年手中包办今年殿试的差事,接下来,就看鹿死谁手了了。”
姜若蹭了蹭她的额头,“没有事先告诉你,是阿姐的不对,淮阳王那边阿姐会去说情的。”
“不用了。”姜夕看了一眼她差不多止血的伤口,知道接下来该是姜若的表演时间了,只是叮嘱了她一句,好好修养。
至于谢缨?完全没必要了,反正已经被记恨上了。
挨了自己一巴掌之后,谢缨皮糙肉厚,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他从薛山的手中接过了兔子灯,就用那么两根指头掐住了兔子的脖子,更似威胁地对她温笑:“呆子,这笔帐,我先记下了。”
姜夕冷眼瞧着他,一点都不怕。
当夜,煬帝就入了湘水宫。
姜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湘水宫亮了大半夜的烛火来看,姜若应当是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否则煬帝也不会在此耗费那么长时间。
翌日,姜若就告诉她,姜修明被禁足了。
姜夕猜,姜若应当是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手足骨肉下手,已经不仅仅是兄弟相残,而是不把煬帝的话放在眼里了。
此后的几个月,谢缨也再也没上过门来,就像那时玩笑话般的‘启蒙’终于被揭过去了。
进入盛夏的时候,天气热了,宜贵妃将姜夕叫到了跟前。
“夕儿,知道本宫近日为何叫你过来吗?”
姜夕摇摇头。身体更是像木板一样直愣愣的,一动不动。
宜贵妃朝她招招手,姜夕疑惑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在宜贵妃的鼓励下,走到了她的跟前。
“我的好夕儿。”宜贵妃摸了摸她的脑袋。
“近日内务府送了些布料过来,你选几匹喜欢的颜色和料子,改明儿做好叫人送过去。”
姜夕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现在就很好。”
宜贵妃摇摇头,“你身上还是若儿的旧衣,像什么样子,其它人看去了还以为我这湘水宫苛待你了。等挑好了衣裳,就多出门走动走动吧,也该为你谈下亲事了。”
姜夕有些诧异,这是除了姜若以外,第一次有人操心起她的亲事来。
不过比起姜若看玩笑般的戏弄,宜贵妃轻蹙着的柳眉倒是多了几分忧愁。
她让姜夕在她的身旁坐下,像对待姜若那般有的没的拍着她的背,一双漂亮的杏眼没有聚焦,“依照往年的惯例,差不多要到了万国朝拜的日子,若你不想去和亲,那就得早日说下一门亲事。”
“哪怕你跟若儿学坏了,想着之后再解除婚约也行。”宜贵妃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如果失去了你这个妹妹,若儿定然会不甘心的。”
想当年她也是与不少公主交好的世家小姐,但如今呢?
曾经的那些手帕交不是天人永隔,就是天各一方了。
煬帝子嗣还算丰盈,但到了可以议亲年纪的,就那么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几个,到时候若真的动了什么心思,到时候让她一个傻子顶上也不是不可能,顶多就是嫁妆再丰厚些,以弥补其心智残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