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的后期,和K分手了一段时间。
倒是也没太难受,可能我一直有这种预感吧。在他那边,他家里一直施压断生活费又找亲戚旁敲侧击。
有几次我在洗浴间外听到他打电话,空气里弥漫着凝重。
而我这边,我的妈妈生了重病,我实在没有能力消化这件事的打击,很多时候对K的话题爱答不理。他大概也察觉到了,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直说给他。因为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那天是周六,我喝了很多酒,闷在被子里等他回来。
晚上八点多我才听到开门声,茫然间一股外面的冷气涌入,K趴在被子上说他回来了。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气氛微妙。
他说,“你是不是对我做的什么事情不满?”
我说没有。我只是心情太差了。
K叹了口气,离开了我的被子,走去洗浴间。
那瓶喝完的酒还在我手里攥着,我一直扣那片标签,直到它的碎屑撒了一床。
我的焦虑没办法克服,更不想让他陪我一并承担。这段时间并不快乐。
我留了张字条,趁他没洗完澡跑了。
我只带了电子产品出门,回学校敲开了田哥宿舍的门。他也刚喝完酒,拍了拍电脑椅,说“坐。”
我把电子产品丢桌子上,他宿舍一共三个人还空出一个床位,听说那个哥们找了女朋友搬走了,田哥让我睡那凑合凑合。
我问他有烟吗,他侧过身喊“山哥,烟还剩吗?”
山哥从上铺丢了个篓子下来,我一看,跟百科全书似的,什么牌子都有。
“草,这都从哪儿顺的。”田哥笑了声,拿了包万宝路我俩一人一根。
发生在男生宿舍的故事一般都会以喝酒、抽烟、出去打游戏结束,没人会搂着你问你为什么哭。
大家都活个感觉。当下的感觉。
田哥拉我去阳台,他们这阳台真乱,跟个厨房似的,我甚至看到了烧烤架。。。
他插了电,摆弄了一阵,发现没肉。
。
我正无语,田哥往隔壁阳台扔了个拖鞋,两个大哥立刻冒头,田哥说:“借个肉。”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抽象的说法。
很快隔壁的门响了,那两个哥们走了进来,顺便把床上的山哥也拉下来,我们几个开始烤肉。听说肉是其中一个女朋友从女生宿舍偷渡来的,今天刚买还新鲜。
田哥拿了把剪刀随便剪了剪就摊开烤。
又喝了一轮,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把酒都混在一起,喝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话题,简直是各说各话,吵吵嚷嚷,可倒也算热闹。
我喝得迷糊,一转头看到K,给我吓清醒了。
他站在宿舍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后,举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分手吧,都静一静。
我呆滞间,田哥嘻嘻哈哈地打开门搂上去,“怎么才来啊!你俩平时不都跟双胞胎似的,今天怎么还得我通知你有局你才来啊!”
好好好,忘了他是个交际花。
K把我拉出来,看起来气极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地偏过脑袋。
末了,K说:“先回家。”
我看了眼桌面的电子产品,还在犹豫,K拉着我就走了,进电梯的时候他问:“你决定好了?”
我嗯了一声。他说好。
我们颇为别扭的睡了一晚,一种沉默的默契,也许我们都觉得这会儿不太合适吧。
早上起床,K已经走了,周末他应该是有工作,他起床那会儿我还在梦里。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把行李都收拾没了,原来他的东西并不多,和搬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大部分都塞在我用不上的边边角角,这会儿清干净居然没什么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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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月,考完研究生考试,我们毕设开始忙起来了,我、K、田哥开始频繁地在教室见面开会,为了方案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