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杨,说起来还是少爷本家呢。”阿姨是个健谈的人,“我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当然也有负责卫生清理和园艺工人,少爷性格好,不累的。”
苏子辰无法判断杨讼的性格如何,但他对杨讼印象非常好,虽然好像不爱笑,有点严肃,却能感觉出他是个不错的人。
“是很好,咦?”
苏子辰忽然被屋外的木人桩吸引了目光,“阿姨,这里怎么会有木人桩?杨总还练武吗?”
“对。”阿姨笑眯眯道,“少爷经常练呢,很少有落下的时候,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哎哟少爷身体可真好,从来都不生病的。”
苏子辰难免想起上辈子,他也练武,也很少生病,不由笑了笑。
跟随阿姨的脚步进了别墅,苏子辰看呆了眼。
一个字:大
两个字:豪华
纵使不认识墙上的画,柜子里的瓶瓶罐罐以及随处可见的摆件,也能从它们身上看出‘贵’的气息。
客厅大到能踢足球,内部一水儿的中式装修,家具看起来就逼格满满,房内燃了熏香,不知名但很好闻。
“少爷,客人到了。”
杨讼从楼上下来,还穿着睡衣,头发慵懒散着,凭空多了几分柔和。
无可挑剔的身材和长相,胡茬颜色似乎也深了些,胸肌半露,说不出的性感。
大佬就是大佬,穿成这样也挡不住一身霸气。
嗓子有点痒,苏子辰干咽两下才笑脸问候:
“杨总早。”
虽然看不见脸,夸张的欧式大双依然扎眼,杨讼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早,去餐厅吧,阿姨,拿一套餐具。”
苏子辰便拎着一塑料袋寒酸早餐屁颠颠跟在杨讼后边走,餐桌大得可怕,围一圈怕是能坐二三十人。
阿姨拿来餐具,苏子辰连忙从廉价的打包盒里把馄饨和包子都倒腾出来。
餐厅里顿时弥漫着馄饨和小笼包的香气,空空的塑料袋在昂贵的餐具面前太违和,苏子辰偷偷团成团攥在手心。
“还热着,您吃吧。”
或许习惯了有人服侍,杨讼拿起勺子舀起尝了尝。
“嗯,不错。”
苏子辰有些局促地挠挠头,“杨总喜欢就好。”
杨讼头也没抬,边吃边道:“餐费回头转你,回去吧,谢了。”
一股莫名的失落袭来,苏子辰不好给这份失落下什么定义。
“一顿早餐而已,杨总客气了,您帮我那么多,一顿馄饨还不让我请吗?”
说着又想起那木人桩,“对了,杨总也练武?我看到外面的木人桩了。”
杨讼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又夹了一只小笼包嗅了嗅,似乎很满意。
“小练怡情,当做消遣。”他抬眸看向苏子辰,“比不得勇闯地下拳场的苏先生。”
又被打趣,苏子辰又尬又囧,“杨总玩笑了,您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
等出了别墅,苏子辰回望那座顶级豪宅,自卑感愈发强烈起来。
他从不是自卑的人,哪怕身为孤儿,哪怕食不果腹,哪怕在娱乐圈那么多巨星大腕面前也从未觉得自卑。
人生是他的人生,旁人怎样都与他无关,他是个平凡的人,平凡活着就好,不必奢望有朝一日腾飞云上,与日月争辉。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失落与自卑感在心口交织,开始反省今天的冲动行为。
他与杨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本就不该牵扯在一起,是他今日唐突,没摆好自己的位置。
刚回到家就收到杨讼的红包,不知道金额多少,苏子辰直接退了回去。
心里有股子气,回来便对着沙包一顿锤,锤完肋骨都疼了,可心里还是不太爽。
他从杂物室扒拉半晌,扒拉出一个喇叭来,坐着轮椅直奔隔壁小区。
今天周六,大批老太太小孩儿聚集小区楼下玩耍唠嗑,苏子辰提前录好了音,歪着脑袋开着电动轮椅开始播放:
“九号楼一单元101的大姨您赔我点钱吧,我被您撞掉大半条命,癌症晚期半身不遂吃不起药了,您可怜可怜我,多少赔点吧大姨,活不下去了啊,我们一家二十八口求你了。”
此刻的苏子辰将癌晚无法行动的病人演绎得活灵活现,加上虚弱无助的声音,再度吸引了老太太们的注意。
大姨开门一瞅是他,吓得立刻关上门。
苏子辰也懒得动弹,抱着大喇叭堵在门口,用喇叭一遍遍播放着同一句话。
保安跑来看,可惜谁都不敢动,生怕碰一下就赔掉了裤衩。
听着周围人对着老太太指指点点,苏子辰心情蓦然好了许多。
决定了,以后心情不好就来这里问候大姨,虽然大姨装缩头乌龟,但自己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