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过欢喜与憎恶,委屈却还是头一次。
“没事,就是困了,想回家睡觉。”
“嗨,没事就行,人生嘛,没啥过不去的坎,心放宽,向前看,前路光明着呢。”
苏拯有被安慰到,跟司机师傅说了谢谢。
回到家,轻悄悄打开密码锁,是杨讼的生日,也是自己的重生日。
甜刀还在呼呼大睡,他坐在甜刀床头默默看了半晌,脑子里却全是杨讼跟白衣男卿卿我我进酒店的画面。
他甚至还脑补了一出杨大佬激战白衣美男的戏码,不怪他龌龊,而是听甜刀念叨多了,画面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心里闷闷的,脑袋一团浆糊,干脆直接躺在了甜刀旁边,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甜刀睡梦中翻身一搂,直接搂住一具热乎乎的躯体,喜滋滋在他心口摸。
“帅哥,你胸肌好硬哦……”
然而手感太过真实,甜刀猛一哆嗦睁开了眼,发现抱着个人,吓出一声鬼叫并连滚带爬跌下床。
“妈呀鬼呀!!!”
苏拯幽幽侧过头,哀怨道:“别叫了,不是鬼,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甜刀才有勇气抬头,见真是他,惊恐变成了惊喜。
“宝!”他扑上去抱住他,开心得不得了,“你咋突然回来了?”
苏拯鼻尖一酸,难看地笑了笑,“正好下午没戏,回来看看你。”
“你这么好啊!”甜刀埋在他心口蹭,“你真好啊宝,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我都想死你了。”
苏拯摸着他脑袋,“没想吵醒你的,再睡会儿吧,不然晚上直播扛不住。”
甜刀躺好闭上眼睛,抱住他的胳膊:“那一起睡会儿吧,晚上一起出去吃,新开了一家餐厅好吃死了,一早就想带你去尝尝了。”
“嗯,好。”
等睡醒,苏拯也想明白了。
那俩人或许只是朋友,或许是亲戚,是自己想太多。
就算杨讼是gay又怎样呢?
甜刀也是gay,他们不光住一起,还睡一张床。
性取向而已,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每个人都有秘密,杨讼作为大佬,自然不想被公众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作为朋友,怎么能不去理解他呢?
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如果人家正处于热恋期,贸然打扰也不好。
离开前,他又不死心地去看了杨讼,却看见杨讼在豪宅之外与那个男孩拥抱吻别。
杨讼在笑,还温柔地打开车门送他上车。
明明想要上去跟他打个招呼,双脚却像失去了控制,狼狈又迷惑地逃离了现场。
一连两天,苏拯在片场都浑浑噩噩,拍戏的时候状态还行,其他时候都处于神魂游离状态,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丧失了兴趣。
孟星雅约他,他说不舒服,想休息。
棒槌问他,他说失眠没睡好。
就连孟玄龄也从现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把人叫到了一旁。
“苏拯,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省心的演员,是老师眼睛里最优秀的学生,各方面都是。你年纪小,心智比同龄人成熟,我相信你能调节好自己的状态。”
孟玄龄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心里有事别憋着,容易憋坏。”
“嗯,我知道的。”
嘴上答应了,心里却一直压着块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白日悬空,暖风熏人,苏拯抬头望望天,又远眺看看树。
多美好的春天,明明一切都那么美好,却感受不到惬意呢?
现实中的谈静秋抽烟喝酒不爱笑,喜欢摇滚乐爱打鼓,苏拯觉得她特别帅,特有小说里冷面女侠的感觉。
在剧组看着跟谁都不熟,但请她帮忙,绝对二话不说上手就干。
经常有小伙伴讨论,说谈静秋看起来冷冰冰不好惹,其实怪热心的。
孟星雅也总夸她,说她是自己见过的女孩子中最有魅力的一个,平时不爱笑,但在剧中温柔笑的样子很美。
当时苏拯就被谈静秋的演技折服,年纪轻轻就已经在话剧团当了好几年的演员,没几把刷子是不行的。
谈静秋冷淡,却也真诚,或许这两日对戏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便主动上前开解。
“你这两天状态不好。”
是肯定句,苏拯没有反驳,敷衍笑着嗯了一声,“放心,不会耽误进度。”
谈静秋挨着他坐下,隔出两个人的距离。
不远处正在拍摄,活泼灵动的孟星雅用小刀威胁跪地求饶的小喽啰,明明笑着,却令人毛骨悚然,将苗疆蛊女一角刻画得入木三分。
谈静秋掏出一根香烟,下意识想点燃,却只是夹在修长漂亮的手指间,淡淡说:“新一代的演员中,你是我见过天分最高的,我父母夸过你,说你生来就是做演员的料。”
苏拯被夸得不好意思,“你也是,以后会红的。”
“我对红不感兴趣,我只是喜欢演戏。”
苏拯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这么巧,我也是。”
他语气轻松逗趣:“这辈子如果不演戏,我觉得我的灵魂、我的心脏、我的所有都会感到空虚。”
谈静秋扭过头平静睨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好似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