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含清呆了下。
时隽宜:“我没明说要追他,他肯定也从我的言语里得出答案,朋友圈的背景图和那个性签名够劝退人的。”
“他有对象了?”林含清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来。
市一院的门诊部近在眼前。
时隽宜开进停车场,倒车入库熄火,然后扭头看着副驾驶座想要个答案又不想表现的很明显的林含清,心里叹口气。
自己这位初见温和的漂亮上司大概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最藏不住心底事了,尤其面对想要的东西,明晃晃写着呢。
“我打听一圈,小护士们说不清,我也没好意思问他,单看朋友圈是有位好几年的对象,每年都给庆生的。”
这一刻,时隽宜在他眼里看见星星坠落,一切蒙上灰尘,让他疲惫的脸庞更添凄凉,惹人心疼。
“林总……”
“走吧,进去挂个号打一针就好了。”
林含清不想让自己的难过被看见,解开安全带转身下车,两三秒的功夫把眼泪憋回去,咽下喉间的不适。
再面对时隽宜,他又像个没事人,随着对方去门诊部。
事情比他想得要复杂,得挂号血检,最后确定过敏原,也不是打一针了事。
林含清坐在输液室里,任由小护士脸红红地在他右手扎针,时隽宜在得知他要打点滴就跑出去买东西了。
兜兜转转快五点,手机电量告急,他放回口袋,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调整坐姿,撑着脸颊闭上了眼睛。
来得太匆忙,他身上就只有件白衬衫,冰冷的液体让体温降下来,他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不知过了多久,时隽宜拎着大袋小袋脚步匆忙跑回来,带来的风冲醒了林含清。
“急什么?”他单手接住时隽宜险些抖落到地上的毛毯,“怎么还买了这个?”
时隽宜眸光微闪,把充过电的小暖手宝放在输液管下,抖开毛毯裹住他:“怕你冷啊。”
林含清眼前一花,在毛毯上嗅到一阵很轻淡的草木香韵,夹杂着一丝丝的烟草味。
这不是临时买的,他抬头,时隽宜非常心虚地躲开了,他的心跟着沉下去。
因为一条来路不明的毛毯,两人没再说话。
“林总,我问过医生,他说你的饮食要清淡,我就买了点蔬菜粥。”
是一家熟悉的私房菜,没会员没人脉临时根本买不到。
在他印象里,徐鹤亭跟这家私房菜的老板很熟,随时随地能光临。
林含清神情不明,用勺子搅着粥,面前站着的时隽宜头快垂到地缝里,比刚开始知道他过敏的时候情况还糟糕。
“你先下班吧。”
时隽宜唰地抬头:“我还要送你回家。”
林含清摇摇头:“这里离我家不远,一会我打个车。”
还好今天周五,他能靠双休缓口气。
“毕竟是我害得你进医院,我有责任照顾好你。”时隽宜坚持。
“真不用。”林含清扫过不远处的走廊,那边楼梯左转往上就是外科,离得很近,“下班时间该忙点私事,我是个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
时隽宜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话实在没问题,找不出能解释的,只好把车钥匙放到他旁边:“好吧,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联系我。”
林含清不是丧尽天良的资本家,专挑别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打扰,他说:“嗯,安心过周末吧。”
私房菜的蔬菜粥口感一如既往的美味。
林含清想到这东西的来路,也只尝了几口就放下了,连身上温暖的毛毯都生出要丢开的念头。
还是那上面残留的味道让他舍不得,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看见,他拢紧毯子,恍然就像被那人抱进怀里。
闭着的眼睛发酸发热,他侧过头将脸颊埋在柔软的毯子里,很快那一小块地方被染湿了。
拎着这堆东西带药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外面黑黝黝的,仿佛要吞噬掉绝望的人。
林含清身心疲惫,打出租回家,差点在车上睡着。
下车时让寒风一吹,他清醒了,刚走两步路,那股被尾随的强烈错觉又来了。
他不敢回头,在小区里转好几圈,直到身后没了错觉才敢走向自家的那个单元。
电梯上升,他抱着毯子想,以后就把徐鹤亭忘干净,不知廉耻想别人的老公太没道德。
电梯门开,走廊的照明灯亮起来,他看着依靠在自家门口的男人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