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神情复杂:“那你答应我以后再忙也要抽出空来见我。”
林含清想了想:“好吧。”
提出这个要求的安妮其实挺紧张的,换做从前,他会毫不犹豫拒绝。
今天视频里的他从脸色看是没休息好,怪的是他精神很好,是那种心里透出来的满足。
“最近发生对你而言很好的事?”安妮问。
“嗯,我和他重逢了。”
林含清不自在屈指挠了下眉心,在安妮聆听将数月在医院见到徐鹤亭后发生的事全给说了。
包括晚间在家里和徐鹤亭发生的事谈的话,说到那句没能得到回答的问话,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其实我更想知道他那句威胁我不准跑到底什么意思,想重修于好吗?”
“他没细说,大概也没理解我那句话的用意。”
“我是不是应该再直接点啊?”
林含清眼神迷茫,不知道面对徐鹤亭的时候该怎么说。
从前,他和徐鹤亭的共同话题就少得可怜,医学生课程忙到离谱,根本挤不出时间来深思美术生生来想要的浪漫。
没办法,谁让他太喜欢徐鹤亭那张脸,挖空心思去钓,去勾。
在打破徐鹤亭高岭之花的神话前,没被拒绝就一次次的缠,从头到尾,他让徐鹤亭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喜欢他。
这些年他不知道徐鹤亭有没有学会解读,不能对着当事人吐露出来的心声在这刻倾诉出来。
安妮很心疼他,轻声安抚:“没关系,别慌别怕。有没有可能他这次没回答是想留着下次和你见面谈呢?”
林含清眼眶湿润,依旧茫然:“是吗?”
“不如打个赌?”安妮说。
“赌什么?”
“不到一周,他就会来找你。”
赌约摆在面前,林含清迟疑了。
安妮适时推他一把:“如果赌约失败,你也能更好的重新开始。含清,顺从内心,你比六年前要勇敢。”
林含清双手撑着头,闭了闭眼睛,没什么底气:“听起来现在的我在安妮心里是能拯救世界的超人。”
“对。”安妮微笑,“迈过这一关,你将会百毒不侵。”
林含清想,那就再给彼此一周时间。
因为过敏一事,时隽宜在林含清面前格外低三下四,连续两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林含清汗毛都竖起来了。
周三午饭时间点,时隽宜送来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放在桌上,他双手背在身后。
“这家很好吃,林总尝尝吧。”
是家有印象的餐厅,价格不便宜。
林含清双手抱臂,表明态度:“你一个刚工作的大学生不要把工资花在没必要的地方上。”
“怎么会没必要啊?”时隽宜情绪激动,“我在为我的行为买单。”
“我也说过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林含清盖好饭盒盖子,装回手提袋,“你也拿到注意事项,以后不会再犯就够了。”
递回来的那只手指腹粉嫩,指甲修剪很圆润,时隽宜盯着看了会,抬手接过。
林含清低头处理文件,没被黑色发尾遮住的那节脖颈细白晃眼,时隽宜心里微动:“林总,今天要处理的文件都在这,你早点下班吧。”
这话无端透着孩子气,林含清好笑道:“还安排上我了?”
时隽宜笑得耐人寻味:“啊,总之别加班。”
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大学生就是这么单纯,林含清叹了口气。
六个小时后真按时下班的林含清坐进车里,直想问自己是不是失心疯,都三十多岁的人还能被小年轻一句话说动。
想起在同一个电梯里时隽宜扬起的笑脸,他不知怎么回家的心突然急切了起来,开车起步就比之前要快。
十月底的夜晚来得格外迅速。
林含清锁好车,站在亮起来的路灯下往自家在的楼层看,两边都暗着,不像有人。
明明就是一次按时下班,搞得比要奔赴心上人约会还激动,真是病得不轻。
电梯数字跳动,离家越来越近,林含清的呼吸绵长缓慢,在电梯门开的时候,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久前的一幕和此刻的画面重叠,不同的是今晚男人脚边放着个黑色旅行箱。
林含清心跳加速,针对旅行箱的猜想一股脑冒出来很多,等走到徐鹤亭面前,对方刚伸出手,他后退一步,有些话不经过脑子就出来了。
“我们还没亲近到同居的地步吧?”
徐鹤亭一怔,接着低头看眼旅行箱,抬眼看他,压不住笑问:“哦,那亲近到什么地步才能同居?”
目光如有实质般从他的唇看到心口再到全身,很快将他看得脸颊绯红。
“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