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徐鹤亭这种级别的外科医生,忙是忙的,也没真忙到不能休息。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夜班之后到底做了什么,熬成那样。
徐鹤亭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进电梯。
最近渚州温度持续下跌,风比刀子还锋利。
这就苦了林含清,早先就怕冷,在国外那几年的冬天出门不频繁,忍忍就过去了。
回来后每天上班,非极端恶劣天气,下刀子也得去。
工作的困难还能克服,让林含清痛苦的是每晚冰凉的被窝,连开两晚空调,他喉咙干得发痒。
思来想去在网上急速下单电热毯,希望能有个热乎的被窝,否则又是一个难捱的夜。
时隽宜抱着文件来找他。
“林总爱看雪吗?”
“渚州的天气预报没准到这份上吧?”
林含清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看天气预报,这是刚到国外养成的习惯。
也就知道周五的渚州将迎来本年度的初雪,当天温度偏低,让他难受的是周末直指零下的温度。
“挺准的。”时隽宜身为本地人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利,“按往年看,确实是这个时候初雪。”
六年过去,科技进步飞快,没道理天气预报还搭建得像个草台班子。
林含清揉揉眉心:“下雪挺好的。”
既然好,他在头痛什么?
时隽宜反应很快:“渚州环卫效率很高,不会让路面积雪,到时候也会除冰,和平时没太大差别。林总别担心影响出行。”
林含清闻言顿时知道小助理想到哪里去了:“不是这个。”
时隽宜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林含清转过头,给时隽宜发了份文件,正色道:“明天去开会,带上风险报告。另外,我发你的东西打印出来仔细看。”
时隽宜低头点开手机,一目十行,神情凝重:“林总,这真不用和顾总提前沟通吗?”
“先不用。”林含清回答,“明天会议结束,我会和顾总面谈。”
也就是说明天不止是和花田记沟通画稿,更是一次求证。
时隽宜吞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见林含清从容不迫,渐渐也跟着平静下来,出去处理他交代的工作。
天太冷了,询问过小组内画稿进度,能在明天十一点前全部完成。
林含清就让他们八点半全部下班,在时隽宜的监视下,他多逗留两分钟也跟着离开。
电热毯的快递显示已签收,回家前还得去一趟快递柜,那儿离他住的单元要走两分钟。
冬季深夜,小区里几乎见不到在外的人影。
暖黄路灯下,林含清拎着快递袋的手指很快冻到麻木,有些后悔没让快递小哥放家门口。
一段两分钟的路走得他手脚冰凉,在家门口输密码的时候手指都不好用,他不得不双手哈气温暖下再按。
刚按开门,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身影微顿,还是推开门先打开玄关的灯。
是拎着个透明塑料袋的徐鹤亭。
最近他两都很忙,加上工作时间错开,一算居然有三天没见过,微信聊天也跟有时差似的错开。
这次林含清没再像之前因为时间跨度太大不回,就是聊起来有种在雪天里煮水的感觉。
将将有温度,因没能及时续火冷掉了。
林含清心里想着徐鹤亭,见不到的时候还好,这猝不及防的见面,他心底擅作主张冒出了一阵很难压下去的欢喜。
尤其此时此刻的徐鹤亭衣冠楚楚,夹杂着禁欲气息的熟男味看起来太好品了。
林含清扶着门框,艰难把视线从徐鹤亭精神饱满的脸上撕下来,看向塑料袋:“又是这么晚去上班?”
“这次不是。”徐鹤亭走到门前,让沿着林含清身影剪出来的光落在脸上,眼神很软,“我请朋友开的泡脚药剂,每晚泡一下,能睡个好觉。”
林含清下意识把脚边装有电热毯的快递袋踢到角落里。
“我好像没说过睡不好。”
“林总,我是个医生。”
就算不说,也能从神态上看出一二来。
林含清尴尬了会,伸手去接:“谢谢。”
徐鹤亭却没把袋子放进他的手里,微微倾身,观察他干燥缺少血色的唇,眼睛下方也有不起眼的青黑。
是他天生皮肤好,不靠近很难看得出来。
离得过近,林含清不想表现得太在意,强忍着没后退,几秒后,徐鹤亭还是没有后退,他咬了下唇。
“怎么了?这次看出什么来?”
“出国这几年身体没调养好,你比从前更怕冷了。”
林含清愕然,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