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想,点头:“好久没去了。”
“那就一起去。”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就笑了,江别同他说道:“明天见。”
他也愉快回道:“明天见。”
心情因为江别一句话而改变,等到他洗了澡静下来后又坐不住了,开始思考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结果就是迟迟没睡着。
窗户外夜色辽阔,白天的绿色树影变换成了模糊的黑影,在偶尔吹过的风里摇晃。
白望青爬起来,推开窗子钻出半个身子。月亮刚巧在东方,将砖墙照得亮堂堂,上方一扇窗户推开了一角,漏出了比月光明亮许多的光线。不是浴室的位置,应当是江别的房间。
这么晚了江别也没睡觉么?学霸应当在学习吧?真努力。
白望青盯着窗子看了一会,想着江别学习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就平静了下来,好像之前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或许因为对方是江别,江别本身就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他有什么反应都正常吧?
脑子里转着模糊的想法,他在嘴边比了个喇叭,冲那扇窗户小声喊着:“江别,早点睡觉吧。”然后果断关窗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白望青被闹钟叫醒,他蒙进被子里想逃,叮铃铃的声音坚定不移地响着。
晚睡的直观表现就是起床后一直打呵欠,出门时江别很自然地推过他的自行车,问:“没睡好?”
白望青擦擦眼角淌出的水珠,声音懒散:“睡得有点晚。”又问,“你不困吗?”
“不困。”
难道学霸有什么熬夜学习不困的buff?白望青长长地“喔”了声,以示感叹。
一到教室周存就冲他比口型,他比了个OK的手势,很快又传来一张纸条。
“明天下午一点,怀水公园集合。”
果然是班长,办事很高效。
早读课,白望青在桌子上竖了本语文习题册,趴着打盹儿,一点不受教室里读书声影响。
可能真的太困,睡得很熟,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条小狗疯了样追着他跑,无边无际的野地里,突然出现一棵挺拔的树,他三两下爬上树,抱着树枝喘气,底下小狗汪汪叫唤。
小狗一直不走,他就靠在树杈之间等,等着等着犯困,眯着眼睛要睡不睡时,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说道:“醒醒,老师来了。”
在混沌不清的梦里,这道声音十分清晰,也十分耳熟,将梦和现实的边界搅得模糊。白望青猛的支起身,额头上压出了片浅红的印子,嘴边疑似流了抹口水。
他惯性望向声音来源,眼前视野像被蒙了层雾,看不清人,而后听到了很低的笑声,跟梦里头听到的音色一模一样。
他呆了下,揉揉眼睛,手腕被压久了,又酸又麻。
“你昨晚做什么了这么困?”江别问道。
白望青搓了下脸,“什么也没做,就是没睡着。”瞥见旁边人一副清醒的模样顿觉不太公平,“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困?”明明睡得也很晚。
被问了两遍,江别奇怪道:“你好像觉得我会困?”
白望青:“你不是也睡得很晚吗?半夜你房间还亮着灯呢。”
“啊——”江别点头,“昨晚想了想,还是把竞赛卷子写了,所以睡得晚,不过不困。”
一被对比白望青就咯噔住了,他乱七八糟瞎想的时候江别真的在学习,不得不说,学霸的杀伤力太大了。
这一天从早到晚所有的课上他都坐得很端正。晚上睡觉前,他认认真真把数学作业给写了,然后心满意足地关窗睡觉。
躺下没多久,啪嚓声响在窗户旁的砖墙上,接着是什么东西轱辘落地的动静。
他爬起来开了窗户往外看,没看出什么来,准备关窗时,低沉又轻快的声音从夜空中坠落下来。
“白望青,今晚早点睡。”
寻声仰起头,遥遥相隔数百块青砖的二楼窗口,灯光与月光相叠出明暗的影子。江别扶着窗沿,身上套着件素白短袖,脖颈间流露出一截明晰的骨络,少年的面庞上笑意浅淡如水波,干净明朗。
于此心潮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