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诚恳低头。
江别:“……”
没听到回应,他以为是自己“反思”不到位,于是继续说道:“我不应该不顾危险冲上去救人。”
还是没有回应,白望青郁闷起来。他都委屈自己道歉了,难道江别不应该顺着梯子下来吗?不下来他可要上去了。
“我还是觉得我没错。”他抬头,语气高昂,但一对上江别的脸,慢慢熄火了。
该怎么说呢?他没见过谁用这种神情看他,很奇怪,像是难以遏止的心痛,连带着他都觉得难受起来。
“白望青。”江别声音很轻,像寂静落下的雪,“你知道我看见你往刀上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白望青想说自己没有朝刀上扑,但他说不出口。
“我想死。”
轻薄的唇张阖,如同花瓣跌落枝头。
白望青沉默不语,眉骨处突然冒起不适的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灼伤。江别在说完之后望了他一会,而后垂了眼,说道:“你先出去吧,饿的话客厅有吃的。”
白望青没动,目光始终停留在江别的脸上。他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站在讲台上的男生时,觉得他长得真帅,此后每次见他都开心,分隔十多年后,也没有改变。
他以前喜欢他,现在也喜欢他,但他从没想过某一种可能。他感觉心口被紧张和激越填满,快要炸开。
他抓着江别的手,看他转过头来,神情中有丝无奈的悲伤。
他问:“江别,你喜欢我?”
“嗯。”
江别想,如果白望青有了喜欢的人,他至少得让自己的感情见一回天日。
白望青松开了他的手,好像在发呆,而后穿过厨房的玻璃门,去沙发那边坐了。
没有回应在意料之中,早有察觉的好处就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失望到失态。
江别苦笑了下,继续做饭。吃完这顿饭差不多要告别了。
心中如是想着,而后忽然被人拽得转身,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他的下颌,急促的唇舌缠上来。他只愣了一瞬就搂住对方的腰迎上去。
白望青没有接吻实践,全靠本能,他心里头除了忽然降临的欢喜外还有点气,所以又亲又咬,架势特别狠。江别也一点不让他,舌头被翻搅吸吮得发麻,他很快喘不上来气,哼哼着躲开,借着搂着自己的力靠在江别肩上。
耳边传来灼热呼吸,贴近的胸膛起伏不停,心跳声惊天动地。
白望青缓了会,把人推开,狠狠地望着。
江别白皙的脸上飞起一片薄红,嘴唇湿漉漉的,眼神幽深又热烈。
“什么时候开始的?”白望青问。
江别想了想,明白过来问的是什么,说:“具体时间不清楚,是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意识到的。”
白望青被后一句砸得头晕眼花,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亲过你?”
江别抿了下唇,露出一点微笑:“劳睿生日那天,你喝醉酒了,半夜。”
“……”白望青三观震碎,嘴角抖着,“那不是我做梦吗?”
“你当时确实认为是做梦。”江别想起当年,十分后悔。
他本来以为白望青第二天起来会跟他表白,结果等了几天没等到,终于忍不住一问,白望青跟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他才想起他亲过他后嘟囔的那句是个好梦。
既然白望青以为是梦,他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没想到后来会分开那么长时间。
白望青遭受重大打击,半晌不能回神,然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皱着眉、小心翼翼问道:“那上次……”
上次什么他没说,但江别立刻就知道是什么,点了点头:“是你咬的。”
白望青差点腿软。
他这都干了些什么啊?枉他自信人品不错,结果垃圾事都是他干的,干完还不认,他在江别眼里得是什么鬼样子?
真是令人窒息的事实,他感觉世界失去了色彩,对自己的本质产生了怀疑。
江别见他生无可恋的尴尬模样,牵了他的手安慰道:“不要乱想,没事的,我很开心。”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白望青盯着他,神情复杂:“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是上火,说是自己咬的?干嘛要隐瞒?”
“因为你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
又是因为他?白望青气愤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还有转学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是为了我?这些事都要我自己判断才行。”
“对不起。”江别说道。
白望青不是想听道歉,他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听到江别承认喜欢他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应该不是重逢之后才喜欢他的,如果是十年前的话,那他们是错过了多少时间?
明明很多机会,却一直走岔路,直到今天才回头看清彼此。
土狗溜进厨房来蹭江别的腿,白望青闷着声音说:“我饿了。”